被波光伤及一片。
有内侍忍着痛,爬起来,摇摇晃晃被鬼追一样奔逃而出。
一边跑还一边叫,“柳飘憶杀人了啊~!!”
顿时皇宫沸腾。
受了重伤的朱翊钧被张沫沫扶起后,立即下了圣令,满城捉拿柳飘憶,但,语气却缓下来,说要活的。
行如尘带着人出了宫,出了城,落入树林里。
此时柳飘憶晕厥,身子无骨无力,由行如尘抱在怀里。
夜域从黑暗里出来,警惕道,“主上,已经安全了。”
树林里脚步声而来,是安逸。
后方几个白莲教徒抬着一乘精致的轿撵上前。
“送去百草神谷。”男人黑眸幽深,声音冰冷。
“是。”安逸默默点头。
此刻,万籁俱静,只有风过树梢的沙
沙声。
轿辇轻抬,快步而行,消失在树林尽头。
行如尘回过身来后,交代夜域,“去注意朝廷官兵的动向。”
夜域明白,消失在行如尘的面前。
天亮辰时。
皇宫一事传入到了相府。
此时的相府满府白绸,白花,早已经是死沉一片。但柳飘憶这个事再次引起了恐慌。
‘啪’!
梅新月手中的瓷碗一下没拿住,跌得粉碎,稀粥洒了一地。
梅新月何尝不心惊。
惊的是憶儿让皇宫大内以“妖孽”处置,皇帝已经让锦衣卫连夜抓捕。
梅新月心中惊涛骇浪各种揣测,尽量稳住心神,立即疾步去大夫人顾氏的寝房看看,担心顾氏听到再次晕倒。
梅新月到顾氏院子时,厅里二夫人王氏,三少爷炽修在,但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好似知晓了却不敢出口道言。
顾氏正在喝药。
梅新月凝望了眼王氏和炽修,又朝顾氏看了眼,什么也不敢说出来,回头出门前往正厅相国的灵堂。
灵堂里,三夫人沈氏,宛修跪在堂前,低低抽泣。
相国走了,谁又不难过,不伤心。这可是一家之主啊。相府的一朝荣耀可都是因为相国的身份,眼下主家人走了,这相国府还有谁能撑起一片天。
大少爷敬修,还是二少爷炽修?或是三少爷闵修,五少爷允修?
好似都不是这块料。
四少爷简修,或许有能力,可人在哪?!
梅新月抹了一把泪。
此时,重光跑了进来,一把拽住梅新月的衣袖,哭泣道,“母亲,四叔到哪去了,柳姑姑到哪去了?!”
柳飘憶本是相府的表小姐,重辉叫习惯了“姑姑”,还一直改不了口。
梅新月木了木,该怎么回答重辉的问题。这的确是个问题,谁也不知简修去了哪。
梅新月将重辉拉出灵堂,免得打扰到相国的安息。
院里,三少爷闵修来回渡步,神色很不安。
此时,敬修匆匆从大门口而来,见到闵修立即道,“刘守带着锦衣卫把相府包围了,要我等交出四妹。”
梅新月吓得震愣了神情。
闵修拽紧了拳头。
重辉再次哭泣。
敬修一脸心伤,自言呢喃,“不知允修找到简修没有。”
百草神谷的阁楼。
柳飘憶脸色无血无色,脉搏轻微,俨然垂死状态。
行如尘坐在床沿边,一直盯着,神色幽沉很是难看。
身后一直静默的安逸低声开口道,“主上,这次伤了她的心魂,怕是一时醒不过来。”
半响,行如尘才哑声道,“青铜小钟的悦铃,她承受不起,尤其是在那身体虚弱之时。这是我的错。”
安逸不知该如何安慰,又是默默的静候在那。
“少主不也是为了让柳飘憶失去相国府四少奶奶的身份,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门口低沉的女声传来,随即凤青萝的身影出现。
安逸恭礼,可是看着凤青萝的面色不好。因为她的话摆明了就是将行如尘的心计说了出来。或许也只有凤青萝才敢如此道明。
行如尘沉下脸,一怒之下将床头边桌上的茶具统统扫到地上,玉石相击之声在寂静的阁楼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凤青萝面色一怔,弯身抓起一块碎裂的茶杯,尖锐的碎块刺入掌心,鲜血滴落。
安逸诧异,轻呼了一声。
行如尘凝望着她,眉头紧蹙。
凤青萝轻笑,“痛,很痛,青萝明白。可再痛,也不能忘了曾经的痛。少主难不成忘了沅宫主的死。”
说到他的母亲。行如尘心如绞痛。
“不必再说了。”冷冷一句话正了他的容色,心缓的平息自己的气。
伤了她就不必自责。这是凤青萝当下对行如尘的劝阻。
目的已经达到,那丝难过就不必再留了。行如尘怎不明白凤青萝的意思,可伤了柳飘憶,他又怎会不难过。
行如尘目视着凤青萝,脸色肃容,冷言而道,“张简修如何?”
”养着,不会死,也跳不了。”凤青萝邪魅的一笑。看了眼床榻上苍白失血的柳飘憶,凤青萝轻问,“眼下,她该怎么办?”
行如尘深受打击的样子,眼里蓄了泪,含糊道,“没有极阴之血,她会死。”
“纯阴体质的人千年难遇,而眼前就有一个。少主不取他的血来救柳飘憶?”
凤青萝漆黑的瞳眸闪过一片冰寒,嘴角的笑容却越发妖娆起来。
可惜行如尘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并未立即回凤青萝的话。
半响,行如尘才道,“她醒来,会责怪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