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的。”可能是注意到张煌等人惊恐的神色,徐琨咬着牙摇了摇头,继而神情凝重地望了一眼申荥,压低声音说道,“这申荥有点邪乎……准备撤!”
张煌心中明白,本来他们凭仗的就是徐琨的武艺,只要徐琨能够杀掉申荥,那么他们自然能够脱身,可是如今徐琨却身负重伤,显然已没办法杀掉申荥,他们若是再不走,那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然而,申荥却不给他们逃走的机会。连连拍灭身上的火焰,申荥惊异地望了眼那被火焰烤黑的右手,吃惊地打量向张煌。
“妖术?”这一句话就透露申荥外行人的底细。
张煌显然没有功夫向申荥解释妖术与道法的称呼,当即叫上臧霸、太史慈等人准备逃离,然而回头瞧了一眼帐外,他却露出了苦笑。
只见在帅帐外,不知何时竟布下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为首大将张煌丝毫也不陌生,正是当初与他们广陵第一军对峙的叛军大将,宫酆。
[这下可糟了……]
望了眼自己等人的处境,张煌望向臧霸与太史慈扶着的徐琨,因为胸口伤势的关系,徐琨痛地满头冷汗淋漓。更渗人的是,那一柄利剑依然插在他胸口。
[退无可退……]
张煌不由后悔同意徐琨的建议了,不过事到如今后悔也于事无补。谁能想到,申荥的刚体就算是徐琨也无法击破不说,此人还用不可思议的办法直接破除了徐琨的刚体呢?这使得本来实力相差不远的两人,刚一交手便立马分出了胜负。
就在张煌心中焦急思忖退路之时,申荥却率先开口了。
“你叫什么?”申荥的眼睛望着张煌。
“张煌!”张煌硬着头皮回答道,同时苦思冥想如何才能杀死申荥这位叛军的主帅,然而申荥那无懈可击的刚体,却让张煌不由有些绝望。尽管道法是对付武人的最佳办法,可架不住他此刻手中已没有道符这施展道法所必须的媒介啊。
难道说当真要以气血为引?那可是极其损伤根本的!
“张煌……”申荥点头念叨了一句,忽然出乎意料地问道,“可有兴趣投本帅麾下?”
[想招揽我?]
张煌表情古怪地望了一眼申荥,心中明白必定是自己方才施展道法让申荥起了招揽之心,毕竟天底下会道法的人可不多。只不过,张煌可没想过投靠大势已去的叛军。
想想也是,投降敌军已属憋屈至极,倘若投降的还是没几天好日子可过的叛军,那就更是愚蠢了,天晓得他这一投降,孙坚明日会不会率兵平了这任五军屯。
可不愿意归不愿意,该怎么回答,这让张煌不由有些犯难,毕竟他们这会儿的处境可不怎么乐观。
就在他迟疑工夫,被臧霸与太史慈扶着的徐琨却是硬咬着牙抬起头来,望向申荥的眼中尽是轻蔑与不屑。
“死到临头的家伙,还有心思去招揽别人……可笑之极!”
“死到临头?”申荥愣了愣,旋即好似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道:“你似乎是这群小鬼的头头?好吧,本帅也不为难你,你倒是说说,我军怎么就死到临头了?……你以为你们赢了这场仗?”
“难道不是么?”徐琨骄傲地抬起头。
“愚不可及!”申荥眼神怜悯地瞅了一眼徐琨,摇摇头冷笑道,“在你们自以为得志之时,我军的儿郎们,早已攻下了海陵!”
“可笑!”徐琨撇了撇嘴,不屑说道,“连广陵郡的大门尚且踏入,你们怎么可能攻下海陵?”
话音未落,便响起了单福哭丧的喃喃声。
“战船……叛军用战船输运士卒,沿海向北,直接在海陵登陆……”
面色惨白的单福用颤抖地语气说道,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他前几日究竟哪里感觉不对劲了。
那就是叛军的战船!输运数万来到广陵郡的叛军战船!
既然叛军能用战船将数万叛军载至广陵郡,那么,自然也能将其叛军输运至海陵这个沿海县城。
申荥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单福,旋即,眼瞅着满脸呆滞的徐琨,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本帅当真不知丹阳兵会参战?哈哈哈!这边打得越是火热本帅越是欢喜,因为这样,你等便无暇也无心顾及海陵……”
“……”张煌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水军陆战队战术?这个时代的人,竟然已经想到这种跨时代的战术?]
张煌目瞪口呆。
他原以为叛军在广陵郡与丹阳郡的联手下必定惨败而归,然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就连臧旻臧老爷子这回也被叛军也蒙骗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叛军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海陵!
在张煌身旁,单福亦惊地无以复加,他原以为广陵郡能凭借猛将孙坚、强兵丹阳军而取胜,然而叛军的这一招奇妙战术,却是彻底扭转了整个战局的胜败走向。这一幕,让单福对自己曾经弃文学武的选择不由产生几丝茫然。
这场战役从此刻起,韬略凌驾于武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