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看着秦沚有恃无恐的模样,内心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从没有单独跟鹦歌说过话,鹦歌也没有跟他单独说过话。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鹦歌的名字。
平日里鹦歌并不和他们一同做事,她是姬无夜用来对付韩国之外的人的武器。
每次受伤回来,都是墨鸦为她疗伤,寻药。
他心里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杀手本不该有常人有的感情。
一起出手,杀了秦沚,救回蓑衣客,死一个鹦歌。
很快鹦歌的位置就会被其他人替代,百鸟还是百鸟。
明明没有什么影响,偏偏他不肯放手。
凭什么用她的命换秦沚的命?
墨鸦孤寂了很久的心,突然愤怒起来。
凭什么用她的命换秦沚的命?
他又不爱秦沚。
不换。
墨鸦似是突然放松了下来,手上还紧紧握住鹦歌的玉臂,盯着秦沚一字一句的说道:“与将军为敌,你想清楚了?”
秦沚目露疑色,眼皮微微动了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姬无夜为敌了?”
“你这人才是好笑,上次我杀姚丰是因为私仇,这次要杀蓑衣客也是私仇,还帮了姬无夜除掉一个潜在的叛徒,你告诉我,我怎么与姬无夜为敌了?”
秦沚话语间说的真切,活脱脱的一只戏精。
墨鸦眉头微皱,仔细回想了一番秦沚做的事,事实上,还真如他所述。
他不杀姚丰自己也会出手杀了姚丰,只是下手干净,不会给姬无夜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就在旁边也看见了,我冒着天大的风险捅了他那么多剑,若不是私仇,我何苦如此?”
墨鸦沉默少许,将信将疑。
“那你为何要救紫兰轩的那名女子,紫兰轩不为将军做事。”
秦沚眉头一抬,带着有些嘲讽的语气说道:“紫兰轩不过是个江湖组织,不为姬无夜做事就一定是他的敌人?再者说,我一个男人,我杀了人。”
说道这里,他缓缓张开了双臂,目露凶光,铿锵有力道:“我大仇得报!!!”
“看见个漂亮女人,想和她行男女之事发泄发泄,怎么了?”
墨鸦并不好糊弄,他眼里有精光闪过。
“蓑衣客一直为将军办事,可不曾听说要叛变。”
他并不着急,心中已经下了决定,只要他们四人不与秦沚缠斗,这种开阔的地势,即便秦沚的朋友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到,也留不下他们。
救不了蓑衣客,也要带一些有用的东西回去给姬无夜,否则到时候姬无夜怪罪下来,鹦歌少不了一顿酷刑折磨,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她本不该来,鹦歌不行韩国内部之事,但百鸟有两人正在执行任务,她听到墨鸦又遇见了上次的那个剑客,便私做决定跟着过来了。
墨鸦心里有些欣喜,有些担忧。
他们的命是姬无夜的,擅做决定破坏规矩,可能会引发姬无夜的怒火。
秦沚似是知道他的想法。
他有心试探,在确定了墨鸦对鹦歌的态度之后,已经开始准备撒网。
他算计了姬无夜,也算计了百鸟。
从他出紫兰轩的那一刻,他的每一个看似不经意动作,已经层层锁死了墨鸦的退路。
他故意饶了几圈,才去小巷买的饼。
秦沚其实在找墨鸦,好让他跟在自己后面。
他和蓑衣客的谈话需要一个听众。
一个耳朵灵敏脑子好使,却又有一个致命弱点的听众。
为的就是现在。
之后秦沚又等了很久,等到蓑衣客叫了百鸟的人来。
有趣的是,他还等到了鹦歌。
这倒好,反而省去了他的一番口舌,现在他要送姬无夜一份礼物,墨鸦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一旦拒绝,姬无夜就有了杀鹦歌的理由。
墨鸦对鹦歌的感情,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秦沚将手中的木板扔向墨鸦。
“你方才一直在后面听我和蓑衣客的对话,现在看看上面的刻字,是不是属实。”
墨鸦眉头微皱,接住了秦沚扔来的木板。
他五官感知要比蓑衣客灵敏许多,借着星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刻字。
每一句话都很怪,但每一句话他也说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脑中回忆了一番适才秦沚和蓑衣客的对话,他又仔细地看看了看木板上的刻字,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话是真话,不过……”
秦沚微微点头,打断他悠悠地说道:“姬无夜生性多疑,你应当清楚,这板子能救你旁边这女人的命,只是后面的故事……你要自己编了。”
“编的好,姬无夜会继续信任你们,编不好,她就没命了。”
墨鸦不蠢,当他看见木板上的字时,心中便已经有所思量,只是总觉得秦沚给他挖了一个坑,而他却不得不跳。
他拿着木板,心下担忧鹦歌的性命,竟有些不自然地急躁。
深深地看了秦沚一眼,他拿着木板带着三人快速离开了石桥河畔。
只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四人便重新隐没在黑夜之中。
秦沚不会傻到去试探墨鸦对姬无夜的忠诚,他一边要利用墨鸦心中滋生的感情,另一方面要尽可能地避免和姬无夜利益的冲突。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墨鸦不了解他,面对未知,他必须要将风险规避到最小。
秦沚算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此番天助,不但百鸟只到了四个人,还有一个是墨鸦的最大软肋。
他本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