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乱城,皇宫。
刚从安王府出来的御医们一个不落的又被召进了宫里。
上官珏眯起狭长的凤眼,看着地上跪成一排颤抖不已的御医们,缓声问道,“安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冷汗往下流。
在邺国,谁不知道安王爷和皇上已经扯破脸开始明争暗斗了,这个问题问得......他们实在是不好回答呀。
但,这也只是传言啊......
并没得到证实。
若是回答王爷情况很好,并无大碍。
皇上万一大怒他们办事不利怎么办?
若是回答王爷情况很不乐观,在生死边缘挣扎。
皇上也大怒,责备他们无能不能救好王爷,又怎么办?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上官珏眉间朱砂痣颜色浓郁欲滴,在苍白的脸颊上格外引人注目。仿佛看出了诸位御医们的心思,冷笑着开口,“一群蠢货,让你们如实回答就好。是死是活给个准信,也好让我有个底!”
为首的御医,就是为上官黯施针的那一位把头微抬起来,声音哆嗦不停,“回......皇上,王爷现在情况很不乐观,恐怕......”
御医住了口。
上官珏残忍的勾起嘴角,“说.”
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回答,“恐怕命不久矣。”
待老御医说完这句话,众御医把头埋得更低了,几乎都要挨到了地上。
不禁为安王爷扼腕叹息。
御医里面有好几个都是资历比较深的,对上官黯的生世颇有了解。安王爷自小母妃早逝,而当时皇上上官逆独宠皇后,上官珏乃皇后所出,自然也处处偏袒着太子上官珏。好不容易成了年,又被人下毒害得在第一次娶亲的那夜少年白头,谁知第二次娶亲,命丢了大半。
安王爷真是......
比起上官黯,上官珏自然要幸运得多。从小仗着皇上皇后宠溺,要风是风要雨有雨,就连现在坐上皇上的位置也来得不费半分力气。
哎。
上官珏听到这个消息,竟然生出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说高兴,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说悲伤,那更不可能了,他巴不得上官黯早点死掉。有他在一天,他自己就提心吊胆一天。
总的来说,可能是亲情吧。
毕竟再恨,都是兄弟血浓于水。这点无可厚非。
就在这时,门外飞快的闪过了一个黑影,上官珏目光敏锐的扑捉到。
心底暗惊,她这么快就来了?
对众御医说,“你们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御医们退下,一身夜行衣的赵挽月从窗口跳了进来。
脚刚落地,就冷笑着讽刺上官珏,口气里尽是轻蔑,“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呵呵,上官珏,看来我真是太低估你了。”
一个轻巧的闪身,坐到了凳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上官珏回敬她,“那也没你来得快。怎么样?上官黯还没死你就迫不及待的来宫里和我庆祝了。”随即也丝毫不介怀坐到了她身旁。
“哼,”赵挽月仰起头,好笑的看着上官珏,“你怕是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了吧。上官珏,我劝你有的时候不要自作聪明,免得,弄得大家都不好收场。”
上官珏笑,“哈哈,是啊,我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哪里像你安王妃,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马上话锋一转,严肃起来,“上官黯最近有什么动作?怎么会突然迎娶姜镜一?按理说,姜易给不了他什么好处。”
赵挽月抬起手理了理额前的发丝,漫不经心道,“呵,他人都要死了,你知晓这些又有什么用?刚刚御医说他已经要用‘龙骨’才会恢复,你就等着把他风光大葬吧。到时候大摆宴席,记得再帮我寻个好一点的人家,我才不想当寡妇。”
“没问题,当时候大不了朕也纳你为妃,一生荣华,随便你享。”
赵挽月嗤笑,“算了吧皇上,当妃子我着实不感兴趣。若你真想让我有好日子过,封我为后才是真本事,我喜欢实在的东西。你说对不对?”
上官珏撇了她一眼,这丫头口齿越来越伶俐了。
“你嫁给我弟弟,我转眼封你当皇后,这个传出去怕是也太难听了点。”
赵挽月站起来,漠然,“可是我只想做皇后,你若不能封我,我就只有找别人了。上官珏,你太蠢了。总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
天地良心,她绝对是在忠告。
上官珏不怒不恼,平静的说,“那好啊,你就去找命不久矣的安王爷吧。”
“你说的。”
“我说的。”
“那就多谢皇上成全了。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别怪挽月没顾及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
2
漓歌坐在马车上,手却一直撩起帘子,目光在外。
岑宁玺楼过她,有些心痛的说,“外面冷,你别着了凉。”
漓歌笑他,带着少有的孩子气,“都快要到春天了,哪里还有那么冷?估计我们到饕国时,桃花都该开了。”转转黑白分明的眼珠,俏皮的问少年,“对了,你们饕国有没什么好吃的?到时候你不准吝啬一定要请我吃哦。”
“恩,到了饕国基本上桃花都开了。我们那边好吃的有很多,你想吃什么绝对管饱。”岑宁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给漓歌保证。
他的模样把漓歌逗得笑弯了眼角,嗔怪道,“我是开玩笑的,我哪吃得了那么多。”
岑宁玺突然扳正她的脸,四目相对,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