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说要调兵,李孟回复说是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调动,这件事情就是这么了结了,接旨,上奏。李孟所做的已经是给朝廷留了足够的面子,大家捏着鼻子,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
左良玉、贺人龙甚至是当年的刘泽清,朝廷调拨他们换防,那旨意和兵部的文书,几十份命令也是有地。
这些军将们从来不听,刘泽清就用过得病、坠马、家中有事甚至还有山东刮大风之类的理由,就是不动。朝廷无可奈何,也只得是准了,撤回旨意,或者是补文书命令,也算是给自己留些体面。
兵部尚书陈新甲所说的调防,不过是看这山东总兵李孟平素里行事低调老实,以为对方会听话。
但他看事却明显不如周延儒老到,再低调的武将。只要实力未损,朝廷就拿他一点办法没有,点验兵马、提升副手的手段一样样用在对方身上,还指望对方会老实听话的调防换驻地。
山东总兵李孟这边就是不温不火,按照礼仪和程序回复朝廷:老子不走。朝廷和兵部完全是无可奈何。对方这大军屯驻,难道还能派更多的官军过去驱逐不成,至于用饷银之类的卡脖子,这更是好笑了。你将近十年没有给李孟所部发一个铜钱,你以为对方还会在乎这军饷吗?
那肖太监听李孟堂而皇之地说着不听旨意的理由,半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只是在那里含笑听着,神色恭敬之极。
巡抚颜继祖和山东总兵李孟,在接完旨意之后就直接离开,他们也没有必要在这个地方多呆。
看这大队离开这接旨的正堂,屋中只剩下肖太监和护送的锦衣卫。这肖太监这才伸手拉扯下自己的后背的衣襟,长出了口气,自嘲道:
“这差事果真是不好办,后背都被冷汗塌透了,不过总算是了结,咱们兄弟几个抓紧回京师,在这山东多呆一天,咱家都觉得不自在。”
边上的几名锦衣卫刚要开口附和。却又都是齐齐地停住了嘴。冲着这肖太监连连的用眼色,肖太监回头一看。那袁文宏却转身走了进来。
肖太监顿时是觉得心中发紧,心想刚才的那几句话,要是让对方听到可就不妙了,那袁文宏却不提方才他说过什么,笑嘻嘻的说道:
“钦差大人,您这次来,可是赶了个好时机,我家大帅明天纳妾,你们来了正好是作为宾客被邀请,这次可没有请什么外客,您们几位却是正好。”
一听有这等好事,肖太监依稀明白这一路上为什么这般的好对待了,参加别人喜事,好酒好肉这是跑不了地,何况李孟这么高的身份地位,也不会稀罕他这一点的红包礼物,果然,那袁文宏又是笑着说道:
“红包礼金之类的就免了,我家大帅说过,既然是来了,那就是有缘分,这边还有份茶水车马钱给各位。”
得,有酒肉吃,有热闹看,还有钱拿,这等好事,肖太监一行人顿时是觉得这山东总兵李孟形象一下子变得可亲了许多,原来是大好人。
袁文宏客客气气地说道:
“既然是我家大人的宾客,住在客栈中未免有些简陋了,我家大帅吩咐,给各位已经是预备了济南城内最好的客栈,各位去那里休息吧!“
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肖太监这些人本就是出身不高的小太监和锦衣卫的小校,旨意传完,差事也就结了,还有这样的喜庆典礼参加,人人是兴高采烈,一帮人也没有什么体统,大呼小叫的跟着出了门。
那肖太监和袁文宏走在最前面,和后面的人拉开一段距离,袁文宏稍微压低了下声音,笑着说道:
“听人讲,肖公公和我们帅府地老太爷曾经有过交情?”
帅府的老太爷,自然就是说的那位老太监刘福来,老太监刘福来从南京镇守太监的位置上被撸下来,削职为民,在无权无势的时候,被身为大将的“侄子”李孟收留,迎入家中孝顺奉养的这一系列典故,太监纵使是权势熏天,但到老的时候。往往是孤苦无依,所以都去做收义子之类地勾当。
但这些义子往往都是些势利小人,根本靠不住,所以这老太监刘福来地幸运遭遇,在内廷之中传扬的很广,都说是刘福来不知道上辈子积德行善到什么地步,才有这样地幸运,就连大太监王承恩也曾经跟亲信说道:
“刘福来眼下虽然不如一白丁。可却比咱家有福的多。”
而且这内廷之中也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刘福来毕竟是担任过司礼监秉笔和南京镇守太监的大人物,这肖太监是拿不上台面的,这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上,而且说起来,两人在京师地时候还真是打过交到。
肖太监连忙客客气气的说道:
“公公两个字当不得,咱在内廷内塾识字的时候,刘公公给咱不少的指点教诲。至今仍觉得受益良多,总想着有报答致谢的机会,可咱也不争气,至今还是这模样,嘿嘿……”
这话这么一说。双方可就车上了关系,彼此之间也就亲近了许多,袁文宏笑了笑,不管方才肖太监的客气。还是继续的问道:
“肖公公家中还有亲人在吗?”
肖太监隐约猜到对方在说什么了,不过也不把握,他隐隐有些兴奋,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被收买地机会,当下强作镇定的回答道:
“咱家是任丘人,小时候家里穷,就找熟人把咱家送进了宫,咱家的兄长去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