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满洲女真就这么些人,损失不起,南面的汉人现在没兵没劲了,可要是恢复过来,他们的兵马钱粮兵器都是取之不尽,关外这冰天雪地的小小地方,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住……咱们满洲自己不能自己斗。要把劲都用在汉人身上,打下大明的江山,地方大了,人口多了,八旗自己分分,也就不用闹了。”
说着这些话,皇太极地鼻血渐渐的止住,精神好像是也上来了一些。代善叹了口气,继续是低声的说道:
“皇上,话是这么说,但这不是长久办法,那多尔衮恭谨了这么多年。可他心里肯定是带着恨,要是您……,怕是咱们几个旗不动,他就要动了。到时候,两黄旗和两红旗?”
说到这个,皇太极的鼻血又是止不住的流起来,他的毛病就是不能动气,情绪稍有剧烈的波动,就开始流鼻血,萨满请神之后毫无用处,请来汉人的老郎中看过。说年轻地时候四处征伐伤了身体,气血不能稳固,现在年纪大了已经是无法稳住,回天乏力了。
“多尔衮心里当然恨,是朕逼得他母亲为父汗殉葬,你以为济尔哈朗那边就真的什么都不想了吗,父汗圈死了他的父亲,朕圈死了他哥哥。他父亲他哥哥为了保他。认罪被圈禁,你以为他心中怎么想……他们都是狼崽子。养不熟的,只要你一回头,一懈怠,他们准会咬你一口。”
努尔哈赤死之前那些年,最受宠爱的是多尔衮,他也是内定继承汗位的继承人,努尔哈赤亲领的两白旗也交给多尔衮多铎兄弟俩继承。
而且多尔衮的母亲大妃阿巴亥身份贵重,女真传承讲究子凭母贵,当时努尔哈赤其他地儿子的母族大都无力,怎么看都是多尔衮希望最大,但皇太极和代善联合起来,逼着阿巴亥给努尔哈赤殉葬,又在两黄旗和两红旗以及镶蓝旗的支持下登上了汗位,后来登基为帝。
多尔衮一直被皇太极深深提防,不过皇太极是蛮族中千年一遇的君主,雄才大略自然是不怕多尔衮翻天,多尔衮自己也是谨小慎微,并且他的确是聪慧,也是满清女真中难得地人材,这才是让他一步步的爬了上来。
但在这个过程中,皇太极一直是在打压拆分正白旗和镶白旗的力量,和多尔衮一母所生的多铎和阿济格一直是得不到应有地提升,动不动还被他抓住一些小事处罚,今天罚半个牛录,明天罚一个牛录,想着慢慢削干净他们的羽翼。
不过这几年,老一代的人都逐渐凋零,多尔衮在满清政治圈子中地位愈发的重要,出将入相,威权日隆,已经是被拆散的两白旗力量又是被他整合了起来,多铎和阿济格也都是一步步的爬升,偏偏这多尔衮屡次的立下大功,在八旗的权贵中人望极高,还谨小慎微,从不犯错,双方都已经是这般地地位,皇太极也不能在对方无错的情况下治罪。
更何况这多尔衮已经是羽翼已丰,不能轻易触碰了。
至于镶蓝旗的旗主郑亲王济尔哈朗,在历次的大事中都是和皇太极站在了一边,不过济尔哈朗的父亲舒尔哈齐是努尔哈赤的亲弟弟,不过被努尔哈赤钉在一个木箱子里,便溺都堆在里面,活生生的被圈死。
济尔哈朗的兄长阿敏也是被皇太极以跋扈、异心地罪名圈禁而死,这个待遇比他地父亲好些,给关在一个屋子里,不准出入。
亲生父亲和兄长死在皇太极手上,这郑亲王济尔哈朗心中怎么会无动于衷,只不过皇太极和代善是牢不可破的同盟,两黄旗和两红旗一共四个旗地力量,加上汉军旗和三顺王、续顺公的力量,远远超过他,无可奈何,只能是恭顺罢了。
这些年,多尔衮主持满清的政务,为人谦和聪慧,汉八旗和三顺王、续顺公那边接触越来越多,加上他母亲阿巴亥的身份,科尔沁、察哈尔、朵颜等蒙古部落对他也是极为亲近,这力量的对比逐渐的被拉近。
现在代善已经颇老了,他要是到时候一蹬腿,两红旗自己还要闹些家务,皇太极现在身体又是这样了,皇太极和代善这边的力量想压服多尔衮。已经不太保险了,眼见着皇太极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时间越来越紧迫,代善这才是请皇太极拿个主意。
鼻血不流了,皇太极的脸色却变得有些惨白,方才平稳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半响才开口说道:
“豪格这孩子性子软,正蓝旗压不住。就连两黄旗很多人都是不服他,朕要是不在,他压不住场面,但朕不愿意对多尔衮有什么动作,满洲不能乱,咱们从祖宗开始,在这酷寒之地熬了多少年,如今我觉得天命在咱们大清。咱们满州勇士地力量一丝损耗不得,拧成一股绳对付汉人。”
代善不再出声了,他看着虚弱的皇太极,心中五味杂陈,褚英被废以后。代善是最年长的儿子,历来也是功勋卓著,当时也有机会继承汗位,不过却心甘情愿的协助皇太极。就是因为他佩服这个弟弟,觉得满州女真会在皇太极的带领下前途无量。
今日的对谈更是加强了他的这个看法,可这将来的局面实在是凶险,不考虑不行。皇太极突然间转了个话题,开口说道:
“朕做错了一件事,两年前就不应该派多尔衮入关,不光是他地人口奴隶涨了不少,他的声望功劳也是跟着大涨。唉……”
听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