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这一次不止是范彦,整个游轮上所有清醒的生命都听到了这个清晰无比的声音。
万籁俱寂。
此刻,连天上翻滚的乌云都停止了移动。
海上的风诡异消失。
停在海中央的游艇犹如一幅静止的油画,只是这副油画被黑暗笼罩,显得阴森森的。尤其是油画里所有的人物都仿佛失去了灵魂,只有一名红衣女子踩着高跟鞋缓缓走下楼梯,就像要踏破画里的死寂。
陡然间,地下一楼的范彦动了动,他猛地挥出船桨砸在走廊壁上。
轰!
沉闷的声音将他飘荡的灵魂拽了回来,他全身冷汗淋漓,后怕不已:“刚才一瞬间到底怎么了?我居然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幅画里的永恒存在,不能动弹,不能思考。那种干瞪眼的绝望,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吗?”
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砸出这一船桨后,周围的一切又变得正常起来。
乌云开始翻滚。
水鬼到处仓皇逃跑。
除了荣曜。
他真的呆滞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呆滞,和以前的不同。这一次他的眼里还多了满眼的震惊与绝望。下一刻,只见红衣女子对着他妩媚一笑,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发现自己意识渐渐沉沦。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范彦并不知道荣曜和其他七名老者的遭遇,一边追赶着四处逃走的水鬼,一边苦苦思索。
因为他的潜意识中,自己忘记的东西很关键。
“到底忘了什么?”
使劲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的目光忽然停留在走廊上红色的消火栓上,浑身一个激灵:“红色?红……衣?我想起了了,高跟鞋的声音!刚才我听到了高跟鞋下楼的声音。”
心底寒意骤然生出,他转头朝后面看去,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的通道里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她跟来了?”
“已经到了这一层吗?”
范彦的呼吸有些粗重,这是刚才追杀水鬼太过用力引起的。
黑暗中,整个游艇上仿佛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这种感觉很惊悚,犹如自己被关在一个四面漆黑的笼子里,绝望的感觉渐渐在心底发芽。
“还是不对!”
现在的范彦心理素质远远比一个月前要强大得多,“这种黑暗不可能让我产生绝望感,是有人或者他物在操控我的感知。”
“刚才高跟鞋的声音给我的感觉是碾压一切的自信。而现在的这种感觉是隐藏在暗处使阴招的恶毒,两者截然不同。”
想通了不是冰柜中恐怖存在出手,他的心马上变得活跃。
“哼!不出意外,现在我的感知百分百被扭曲了。只有以暴力打破这种幻觉,才能让我重新找回感知。”
他操起变得强大了许多的船桨,不顾一切朝四周砸去。
嘭!嘭!嘭!
剧烈的击打声响彻了游艇,他不顾一切沿途砸过去。整个通道被砸的支离破碎,通道两侧奢华的软包到处都是裂痕,顶部的吊灯全部破碎。
嘭!
又是一个重击,一扇墙上的壁画被他断为两截。
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陡变。刚才明明被砸坏的壁画赫然变得完好如此,窒息的沉闷感一扫而空。
他还未松口气,便见到一个服务员模样的长发女子低垂在他面前,女子骤然抬起头,浮肿的脸,凸出的眼珠,滴血眼中凶厉之气大盛。
“果然是你搞的鬼。”
范彦微微一愣,神色便变得正常,果断举起船桨朝对方拍去。
女子长长的头发疯狂飞舞,犹如海中的水草,一根根缠绕过来,刚一触碰到他的皮肤,这些头发就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肤,想让他的血肉成为头发的一部分。
“厉鬼!一定是厉鬼!”
这是范彦第一次碰到能够正面抗衡船桨的女鬼,对方虽然看向船桨的神色中有着浓烈的忌惮,然而她的满头阴毒的头发,依然给了他极大的威胁。
他并没有惊慌,眼中的神色反而闪过惊喜。
“没想到如今的我,勉勉强强能够和厉鬼抗衡了。如果我将面前的这个女厉鬼拿下,船桨能够变得多强大?”
心中涌起激动,他的攻击愈发凌厉起来。
女子开始发出尖厉的叫声,浮肿的脸无比狰狞,妄图不顾一切留下他。一根根头发扎入了范彦的肉里,阴毒冰凉的发丝令他痛得脸色惨白,如果不是强大的意志坚持,估计仅仅是疼痛就能让他崩溃。
不过女子同样不好受,船桨克制灵魂的特殊能力对她伤害太大,范彦每挥出的一船桨,都能听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玛德,这不是两败俱伤的战斗吗?”
心中郁闷无比,这女厉鬼就像一只水蛭,硬生生缠住了他,甚至不惜魂飞魄散的结果,也要从他身上扒一层皮下来。
“一般的鬼绝对没有和人同归于尽的高尚觉悟。莫非这个女厉鬼跟林诗琴一样,都是被养鬼人控制了?”
心中升起怀疑,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我得罪的养鬼人只有桑七,其他养鬼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跟我结仇,更不可能在我身上浪费一只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厉鬼。”
“那这个女厉鬼为什么跟我不死不休?难道是……”
他脸色微变,能够控制一个女厉鬼的,在这个游轮上估计也只有刚才冰柜中的恐怖存在。
“是她吗?”
范彦暗暗心凛,出手更是毫不留情。对方为了留下他,不惜用女厉鬼来挡路,若自己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