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在深水湾建了两座四千吨级泊位和四座两千吨级泊位,黑太子级梅尔卡维号战列舰停泊两公里外的海面上。还有一艘明轮船逐渐驶近,巨大的烟囱冒着黑烟,汽笛发出震撼云霄的鸣叫声,船头劈开雪白的浪花。
陈新元眺望着远处驶来的明轮船,心中感慨万分:英国早已进入了工业时代,轮船火车都已经有了,国内却还是愚昧落后的封建制度。
走到深水湾码头边上,一眼可以看到码头上停泊这一艘两千吨级的货船,头顶盘着辫子,上身赤膊,身上皮肤被晒得黝黑的中国工人正忙碌着,从船上卸下一箱箱货物。
英国人占领香港岛之前,香港是大海盗郑一嫂和张保仔盘踞的地盘。后来郑一嫂接受了清政府的招安,海盗上了岸,香港岛被抛弃。清政府又不愿意派人管理这座小岛,所以后来英国人来到这里,早在鸦片战争之前,英国人就看中这座岛屿,把这里当成了英国舰船补充淡水的补给点。
鸦片战争爆发之后,一八四一年,《南京条约》还未签订,英国人就正式占领了香港。到了一八四二年,清政府把香港割让给英国。
正因为英国人早就看中这座小岛了,所以目前香港虽小,设施却还比较完善。
英国人想要把香港打造成远东大城市,需要的是人口。当年的中国人乡土观念重,不愿意背井离乡去外面谋生,所以来到香港的华人,不是实在活不下去的,就是一些附近出来打短工的村民,甚至还有一些人是被拐卖到香港的。
当年英国人为没人来香港发愁,谁能想到不到一百年之后,有多少中国人是挤破头想要去香港。
一名商人模样的人大摇大摆走上来,印度警察连忙向双方作了介绍:“这是我们新来的陈sir,这是约翰先生。”
那名白人货商看到陈新元一副中国人的面孔,轻蔑的冷笑一声,以生硬的中文道:“卑贱的清国人,居然能混上警察了!”
陈新元以一口流利的英语,义正辞严的,纠正了英国商人的话:“不,我不是清国人,我是中国人!”
英国商人听着陈新元一口流利的英语,又听到他那句话,当即愣住了一下,过了片刻,他走到陈新元后面,看他脑后没有留辫子,有点不可思议的问:“你剪掉了辫子,难道不怕回去被抓住砍头?”
陈新元愤怒的说道:“满清统治者把中国人变成奴才,我不愿意当奴才,所以我剪掉了辫子,选择留在香港。等我再次回去的时候,国内肯定已经爆发一场革命了!”
虽然陈新元的历史知识非常差,但他也知道,用不了几年时间,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起义即将爆发。到了那时候,他如果还不能拥有自己的实力的话,那么就白穿越一回了。等到太平天国和满清打起来,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革命这个词,约翰有了几分兴趣:“要说革命,还是我们英国人最先搞起的。不过法国人却闹得更凶。如果中国要走向文明,我们愿意看着你们脱离野蛮。只是我看你们国人麻不不仁,逆来顺受,这希望非常渺茫。”
“睡狮会醒来的。”陈新元道。
约翰笑道:“陈sir也知道拿破仑啊!不过拿破仑还说过,只要不吵醒,这头睡狮就会继续沉睡下去。”
“终归会有人唤醒睡狮的。”陈新元回道。
两人又聊了一些话题,短短半个小时,令约翰对陈新元的印象好了许多,如果不是那令他恶心的黄皮肤,恐怕约翰会给陈新元一个熊抱。
“像陈先生这样有见识的中国人确实很罕见,难怪威廉警官能看中你,让你成为一名光荣的皇家警察。”约翰赞叹道。
“其实我来到香港,本意并非是当警察,我更想当一名药剂师,我想生产新的药品,能用来救活更多的人。因为我是一名化学家,不是杀人的军人。”陈新元道。
“新的药品?”约翰笑了,“你要说药品,我也是药商。我这船上的货物当中,就有许多药品,那是一种非常优秀的特效药,可以治很多病。”
“什么药有那么好的功效?该不是鸦片吧?”陈新元问道。
“对,就是鸦片。”约翰笑道。
“那不是害人的东西?用多了会上瘾的。我们两国之前不久前爆发的战争,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引起的。”陈新元摇了摇头道。
约翰哈哈大笑:“那是你们国家不懂得这东西的好处,才会禁止它。其实在我们英国,还有很多欧洲国家,这东西都是合法的,特别是在军队中,士兵受了伤需要做手术,没有这东西会活活痛死,这可是救命的良药。”
这一下陈新元才想起来,在这个时代没有麻醉药,只能用这种对身体损害很大的东西来减少疼痛。
想起在二十一世纪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恶意贬低中医,陈新元就觉得其心可诛。早在东汉年间,华佗就懂得用曼陀罗麻醉病人。可是在西方,西方人虽然早就知道了麻醉在手术中大有用途,但因为无法掌握药剂用量,无法投入实用之中。西医麻醉药的使用,还得再过几年时间才会真正掌握这门技术。
目前这个时候没有麻药,陈新元对西方人用鸦片取代麻药也觉得无可非议,但他又对约翰说的,这东西甚至可以治疗感冒、伤寒、支气管炎等各种疾病,对这一点,陈新元觉得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鸦片是药不错,但根本不是包治百病的神药。想要让一个高烧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