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叹了口气,负气般地喝了一杯。
“几年前,东列士迎来了一个新的国王,叫做、叫做他妈的什么安多夫·梅尔策。你们知道西方其他国家的人都叫他什么吗?”路易斯点点手指在酒杯上,目光中略带一丝担忧,旁边的两个老友都瞪着眼睛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那群家伙都叫他‘棘手的火焰’,这个小子狂妄自大,穷兵黩武,不把任何国家放在眼里,即便是曾经战胜过他们的西利士和兰度士,也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东列士火灵骑士的人数现在已经扩大到五万多了。”
“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梦魇兽?”亚历山大极其震惊地问道。
“那个疯子两年前竟然用两个城堡与兰度士交换了之前战败陪赠的两千梦魇兽,兰度士的国王像个白痴一样用了两千头珍贵奇shòu_jiāo换来两座因战争几乎变成一片焦土的城堡。然后,那个疯子又用这些扩充来的火灵骑士征服了两个富饶的小城邦,壮大了军队实力。他不断地壮大军队,震慑着周遭的邻邦,被东列士的淫威所慑,那些邻邦时常进贡以换取太平。我敢断定,一旦安多夫那家伙觉着时机成熟,他一定再次把当初送出去的那两座城堡从兰度士手里夺回来,到那时,这两座城堡很可能已经得到重建。”路易斯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牛肉,边咀嚼着边说着。“而面对东列士如此肆无忌惮的壮大自己,西利士和兰度士的国王连个屁也不敢放。”
“我猜测他们肯定怕引火上身,上次与东列士的战争,他们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尼古拉斯说道。
“而且这些家伙还很想将祸水引到我们身上。”路易斯蹙着眉头,以试探性的口吻说道。“虽然我不能肯定什么时候,但是我可以确定,东列士国内的好战情绪极高,似乎他们的上层建筑还联络了东方的神秘势力。将来的哪一天,他们极有可能会把战争的矛头指向我们。你们觉着如何应对才好?”
“到那个时候,西罗堡才会是最先遭殃的。”亚历山大也明白了路易斯话语中的严重性。“不过,我们国王恐怕不会像你这么想。”
听到亚历山大话中有话,路易斯已经猜到这三年来北陆国内的格局必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他皱着眉头看看亚历山大和尼古拉斯,这两人全都愁眉苦脸。虽然,路易斯知道国王沙里京二世办事手段略显激进,但他还是不能理解究竟何事令他们如此忧愁。
“对了,为什么这次我没能找到‘大铁钉’?”路易斯问道,“大铁钉”是他的老友威尔金·古列夫的绰号,也是北陆的高级军事统帅。
“那家伙被投入地牢里了。”亚历山大使劲抓着头皮,并不愿意提及此事。
“为什么?”路易斯仿佛将体内的酒精驱逐出体,登时变得精神起来。
“他因为反对国王提出的税制改革,而被当做叛变的罪名扣押在地牢里。”尼古拉斯倚靠在椅背上,之前的愉悦感荡然无存。“最可恶的就是劳德安·楚克奇那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是大宰相,在国王耳旁胡言乱语;否则‘大铁钉’也不会......虽然还没有宣判,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例了,近几年国王处决了许多与其政见相悖将领和官员,‘大铁钉’很可能也会步他们的后尘。”
三人随后默而不语,气氛凝重到了极致。路易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仅仅三年不见,自己的亲密战友就将要与他们阴阳两隔,他的心里既忐忑又愤慨。夜深人静之时,看着醉卧在靠椅上的两个老友,路易斯百感交集。他的脑中先是浮现起当初在战场上与众人并肩厮杀的场景,一个个好友的身影竟逐个消失。他再看看趴在窗前茶桌上的妻子,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这些年来,他疏于关心家人,以至于妻子的两鬓之间增添了不少白丝他都不曾注意。
最后,路易斯起身来到墙边,并注视着悬挂于墙壁上的铁剑,他用手轻轻摩挲着那把和他共同战斗过数十载的利剑,仿佛感受到了一场战祸的袭来。他预感到自己或许还有披上战甲上阵杀敌的机会,就像十几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