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雄关,刀斧锵锵。关内群城,战鼓隆隆。
城南要塞,杀气汹汹。塞前长岭,朔风瑟瑟。
岭外南国,瀚海泱泱。国北之疆,哀鸿重重。
疆中海寇,挚刃眈眈。何以制之?忾敌刻刻。
华洲疆土广袤、水域浩瀚,然而今朝唯有南都府有一统之势。现今,天都府的疆土尽数被瀛洲人所占据。北都府虽然势力庞大,然而邵仲康的统治却颇为不得民心,几年来的征战耗尽民力物力,繁重的赋税更是使得百姓的生活困苦不堪。反倒是退居长州府的义军势小却力大,曾经被南都军几番围剿,非但没有全军覆没,反而在周旋的过程中打下了长州府,势力逐渐稳固。再加之长州义军军纪严明、政令宽大,免去了不少苛捐杂税,令百姓的压力比从前减轻不小,从而颇得民心。所以,姜仲成反倒是更重视对长州军的征讨。
此番西征,依旧是“岭南苍龙”彭振锋挂帅。南都府早早颁令,册封言守江继续统领西都府,封号西都王,并辅助彭振锋征讨义军。西征大军定于世界元历九百三十五年二月发兵,在此之前,彭云两家也定下了婚期,就在彭振锋出征前半个月为彭无畏和云游裳完婚。此外,云若倾还特意分拨了五百余人的精锐歩军赠与彭振锋,助其西征。
大婚之日,艳阳高照。南都府大大小小的官员也将尽数列席。这南都府重臣的大婚仪式实在盛大,二十余驾八马花车排成长队贯穿南都城主街,云若倾见识到了南都府的婚庆仪式,其隆重程度远远胜过天都府任何王侯世家的婚事。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云府正堂内摆满了贵重的聘礼。这些金玉货赂令云若倾大感风光,也庆幸当日听了女儿云游裳的话,与焦家交好,这才有了他今日在南都府的平步青云。司喻慈抱着司喻和哭了一早,然而一想到弟弟将会脱离云府,再也不必受云杰穹的欺辱,她也略感欣慰。
彭家连续三日大摆筵席。在大婚之后第三日,彭无畏与云游裳归宁之时,又是提了大批礼品,摆足阵仗,如雄师凯旋一般回到云府,可却唯独不见司喻和。自打司喻和随着云游裳入了彭府后,司喻慈就再也没见到她的弟弟。云若倾视彭家为大靠山,对彭无畏自然是视如己出,一整日都陪伴身旁,连云杰穹看了也颇为不满,司喻慈自然是没机会去询问司喻和的状况。
礼尚往来,彭家送来了和璧隋珠,云若倾也自然要有所表示。彭振锋即将西征,云若倾也打算趁此机会再结识一些南都城内的其他权贵,他便在其出征前两日与云杰穹和司喻慈一起,携着不少礼品来到彭府。除了云若倾外,焦恒夫妇也在府上,彭振锋是焦恒夫人彭飞凤的堂兄,在其出征之前也自然要来做一番送别。不过,云若倾并不意外,他前一日曾与焦恒打过招呼,估摸着焦恒也会出现在彭府。
彭振锋引着夫人钟美人亲自出门迎接,与云若倾寒暄了片刻后,又见云杰穹和司喻慈立于后方,彭振锋便又是一番夸赞。云杰穹只是敷衍般地谢过,反倒是司喻慈颇有礼数。随后,彭氏夫妇引着云若倾一家进了彭府,焦恒夫妇正立于正堂门前,也笑面相迎。云若倾与焦恒又是一番寒暄,几声大笑过后,三家人一齐步入正堂。云若倾入座后,彭无畏和云游裳便前来敬茶。接过茶后,云若倾当着众人的面夸赞了彭无畏一番,并告诫云游裳要孝顺婆家父母,体贴丈夫,说得云游裳满脸娇羞。待彭无畏和云游裳退下后,云若倾再赞彭振锋的夫人钟美人一番,这钟美人年纪比彭振锋小上一轮,当初是南城第一美人,别说云若倾,但凡是男人鲜有不羡慕的。
“亲家公,战场上你所向披靡,身旁有美人相伴,如今游裳嫁了进来,他日梦熊有兆,你便可享天伦之乐。真是羡煞旁人。”
“哎!云老弟又何尝不是?令郎与其夫人也是才子佳人,添丁进口自然是迟早之事。”彭振锋笑道。
云若倾一旁的云杰穹莫然一笑,丝毫不在意,而司喻慈则笑着点点头,她与云杰穹从来都是貌合神离,岂会为他生儿育女。如今,她对外表现得贤良淑德,一方面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二来也怕司喻和在彭府受欺负,尽可能要给彭振锋些面子。云若倾看看云杰穹,颇为不满,又想想彭振锋的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看二弟有些惆怅,莫非侄媳妇至今也无动向,是有难言之隐?”焦恒与云若倾义结金兰,他年长其两岁,便称呼其为二弟。
“他们夫妻的事,我又岂能过问。”云若倾瞪眼看着云杰穹,十分不满地问道。“你这不肖子倒是说句话。”
“爹,我又岂知其中缘由。”
“你!他是你娘子,你如何不知?”云若倾怒斥道。
“二弟休要动气,老哥有个想法,何不给贤侄再纳一室?”
听到焦恒这个建议,云杰穹这才有点兴致,赶紧乐呵呵地看着云若倾。
“大哥莫非有好人家?”
“我是没有,不过我这大舅哥在南都府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必然有合适的人家。”
彭振锋被焦恒这几句夸赞说得心里美滋滋,摇头大笑道:“妹夫休要给我戴这顶高帽,不用你说,我自会给亲家寻觅。”
“莫非亲家已有合适人选?”
“不说则罢了,一提此事我倒是想起来了。南都城有一富贾姓梁名兆卿,以经营水运为生,纵横华洲,几乎所有城邦都有他家的船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