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摇摇头,“你说的也对,也不对。”
杨荷还是不明白,“哪里不对。”
夫子微微看着窗外,柔声道:“他们非处悬崖之上,而是身处悬崖之内。”
杨荷明悟:“悬崖之内……”
“莫非还有密道通入悬崖之内,直达天牢?”
夫子沉吟一番,摇摇头:“或许吧,但是这个我也不甚清楚,无从了解,就算有,知道的人也绝不会多,只怕是及其稀少。”
杨荷淡淡笑道:“可是关闭剑徒的地方,总会有人出入的,不可能一点踪迹都不显现。”
夫子赞同,“不错,杨欢关在那里,总归是需要衣食的,不然无法过活。”
“不过,此时却是有另一条途径,而这条途径,也是许多人知道的。”
杨荷有些不解,“什么途径?”
既然能在石堡内称之为“天牢”的所在,那么它必定有着其特殊之处。
无人知晓?
防守严密?
神秘,阴森,黑暗,不见天日……
杨荷不断地在自己的脑海里发挥着充分的想象力,慢慢把这座天牢完善起来。
夫子没有直接言明,反而问道:“你去过那处悬崖?”
杨荷点点头。
“去过。”
夫子闻言接着道:“那你可曾探出身子往下方望过?”
杨荷马上摇摇头。
心下黯然,悬崖她去过几次,但是别说探头往下望,就是远远地看见那深渊一角也已经足够叫人害怕,心生恐怖。
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杨荷只感觉到自身的渺小,而绝非一览众山小的豪迈决心,就像在天意的笼罩下,谁也挣脱不开身上的枷锁,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力感。
杨荷苦笑,好奇地看着夫子,不敢相信,“莫非你竟真往下探过?”
夫子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悬崖那边我去的少,不过就算再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凑前瞧上一眼的,或许有人真的有这么勇敢,但这个人绝不会是我。”
夫子一身体力弱,二年岁老迈,悬崖上的狂风只怕也难以承受得住。
夫子去的少,一是“路远”,二也是心里存着一个担忧,万一恰巧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直接将他卷入悬崖,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般咿咿呀呀,在地上翻滚不停,直到摔入深渊,然后传来仿佛遥远天际处的回声吗?
杨荷看见夫子的身子莫名一阵哆嗦,莫名其妙。
杨荷道:“既然如此,此之何意?莫非这向下望与天牢有什么关系不成?夫子莫要说这天牢就生长在悬崖峭壁,凌空白云之中吧。还是说,其中还藏着什么秘密?”
夫子轻咳一声,“不错,这天牢说它在峭壁之中也无可厚非,因为它本身就是山体内的石洞,只是不知为何,它的开口竟然通向不可见底的深渊,只怕谁也不敢踏出那一步的。
其中的巧妙,恐怕不只天然,更多的是人为呀。”
夫子说着仍然忍不住赞叹,其中景象,想想就令人觉得神奇至极,心生向往。
朝起彩云间,暮息冷月渊。
夫子竟不由得想得出了神,嘴角含笑,满足惬意。
文人墨客,风骚至极。
杨荷忍不住道:“可是这样,那杨欢他……”
夫子呵呵一笑,打断道:“这个你可以放心,当然,我也是据说,天牢之外延伸着一处“天台””,有了这个“天台存在,确实方便许多。”
夫子说的太过抽象,杨荷还是不明白。
夫子见状,忽然道:“或许你以后可以亲自体会一番,这个机会估计不小。”
这下子杨荷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得不错,若是所谋之事被发现,恐怕难以周全,或许性命难保也难说。
杨荷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抛弃,当务之急是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杨荷收敛心神,皱眉道:“既然如此,那么还想要把这份秘籍送到他手中,岂不是难如登天?”
夫子和道:“可不就是需要登天吗,不过所幸,这片“天”不会太高,只要杨欢还没到不食烟火的程度,就必须或多或少与石堡还有着联系,而我们只需要把这条线摸索寻着,自然也可以顺着这条线将东西“顺手”送给他,你说呢。”
夫子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优秀极了。
杨荷听得眼前一亮,可很快又转为苦恼,重重叹气,“你说的不错,只怕难以实施罢了。”
这条线真的有这么容易摸索出来?
杨荷表示深深地怀疑,有些事情或许说起来简单,但若是真要动手实施起来,你就会发现它的难度远超想象。
何况这件事仅是想想已是觉得不太可能,杨荷没有信心。
老夫子闻言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感颇为棘手。
谈且不易,何况动手。
两人渐渐沉默不语,望着火盆怔怔出神,脑中不断思索着对策。
但是,真的有办法吗?
……
待至子夜深临,二人仍是思索不出好的对策,颇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二人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老夫子上课的时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干脆就直接让剑徒自习。
日夜思索,老夫子有时候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好像快要陷入魔怔了。
这个杨欢可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啊。
而杨荷也乐得趁此冥思苦想,虽然也是苦无结果。
训练的时候在寻思,吃饭睡觉的时候也在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