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者借助幽暗的月光潜伏在离枯井不远处的树林中,时刻准备着前往支援。
斯曼牢牢抓着手中的灯筒,屏气凝神的等待着也许下一次呼吸就会出现的光亮。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保持着发力的状态,尽管这会耗费不少体力,他也浑然不觉。
今夜可能就是离那个毒枭最近的一步了,为了抓获这个毒枭,斯曼出动了自己率领队伍的全部二十人。只要能将其抓获,斯曼什么都愿意付出。只要能补上这个毒枭带来的创痕,哪怕以自己的命来交换都显得太过便宜了。
罗格先生进去的时间是不是有些长了?斯曼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就在下一秒,亮起的灯筒回应了聚精会神的斯曼。
以最快的速度站起并下达指令:“全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任务!”
“是!”
整齐划一的黑色风衣从林中鱼贯而出,对待邪恶势力,他们从不知道什么是怜悯。
只是,离枯井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之时,一个身影毫无预兆的横亘在了他们的面前。
“就此安息吧,苍蝇们。”
待到足够接近,斯曼才察觉出眼前这个人的来历。
他拄着拐杖,只有一条腿。
而且,挂着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从地底伸出了几只手,紧紧抓着这伙裁决者的脚踝。
斯曼在一瞬间就预感到了事态的不对,但就在他想要下达撤退指令的时候,灭亡钟声一般的巨大声响在耳边响起:
“轰——”
……
“佛劳伦!”
罗格被自己所做的噩梦吓醒了。
梦境中,他化作了一只恶魔,并毫不留情的将佛劳伦撕了个粉碎。
溺死般大口喘息,冷汗涔涔,额上的一滴汗流入了眼瞳之中,轻微的不适感让罗格想要将其拭去,但很快,锁链的碰撞声摧毁了他的这个小小的念想,也一并告知他现在的局势并不允许自己肆意妄为。
自己被铁链紧紧束缚在了一根木桩之上,而且这种格外粗壮的铁链好像对魂力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真是造孽!
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对了,我是被沼泽吞没了,然后……我还活着?
罗格找到了一些能让自己的心情好些的事物。
但是佛劳伦……
自己的伙伴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
“崔特?”
良久没有回音。
这个不靠谱的正义使者还是这么脆弱。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干这个,你看看现在我们的下场,唉,真是造孽。”罗格重重呼出一口气。
眼前是一个黑暗狭小的房间,身前不远处有一张小木桌,桌上摆放着一盏点燃老旧的油灯。就其提供认为这种油灯的存在毫无意义。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开启真实之眼。
果然是他。
直到现在,罗格还是有些不大愿意相信这个现实。
“怎么会是你?”无奈和苦笑是这句话的主要基调。
人影踱步到了桌子前,倚了上去,这下油灯的光亮就直接消失在了罗格的眼瞳中。
“很意外吗?”说罢端着他的特大号木桶酒杯喝了一口。
“我觉得你还是整天端着那个像马桶一样的东西,然后满嘴说着‘他酿的’,这样会好些。”
“平常的日子里,我通常会这么做的,并且就佯装身份而言,效果很不错。”
这个平日吊儿郎当轻浮佻薄的情报贩子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罗格觉得毛骨悚然。
“但——”故意拖长了语调,“毕竟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举起那个硕大的酒杯又喝了一口,“你肯定会有不少疑问,我可以破例为你回答一些。”
“如果我什么也不问有没有机会活下来?”罗格的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乏力感。
“你知道答案。”
是的,罗格知道自己的结局。
吐出一口浊气。
“其实我早就应该防备你了,尤其是那天我们去裁决者的营帐中见你儿子的时候,在谈及他的父亲时,你猜他告诉了我什么?他居然让我小心你。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绝不简单。”罗格有些懊悔,“不过一切都太迟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真的是小男孩的父亲吗?还有那头巨狼,我现在怀疑那个柜子里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巨狼,以及,她是不是叫做莉亚。”
“莉亚确实就是我的妻子,而伊姆,也确实就是我的儿子,像我告诉你的那样,她,就是巨狼。”
“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反而还要告诉我这些?”
“我以为你是裁决者布置在此的眼线,如果干掉了你,那群苍蝇无疑就会增派更多的人手过来,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你仅仅是为了掩饰身份,才扮演了酒糟鼻子这个角色?作为一个苦命的丈夫,一个可怜的父亲,一个卑躬屈膝为了向刀帮索取粉末而不停绑架人口的罪犯?”
“所以谁也不会发现我就是制作粉末的人。”
“我不明白,仅仅是为了掩饰身份的话,你完全可以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为什么非得扮演一个这么复杂的角色?先让妻子服用粉末,接着成为一个绑架人口的……”
将一些零零散散的线索串好后,一个有些可怕的结论浮出水面。
罗格有些震愕。
酒糟鼻子说道:“正如你想的那样,我的妻子其实并不是因为头痛才需要粉末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对外宣称是为了治她的病,并从刀帮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