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苏换好衣衫后才走了出去,几个护卫跟在她的身后。
而萧郅已经等候在不远处的小径,见到谢姝苏来了,他神色猛地一亮,走了过来,语气低沉道:“谢二小姐。”
“奴家见过殿下。”谢姝苏微微行礼,态度冷淡。
萧郅心中一寒,道:“你身为未嫁女子,与旁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与殿下何关?”谢姝苏似笑非笑地盯着萧郅,眼中流淌着一种鄙夷的神色,“您还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奴家便要回府了。”
“你如今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谢家!”萧郅冷笑道,“别为了儿女私情毁了你们整个谢家的清誉。”
谢姝苏懒得与他多说,冷声道:“我做什么事情自己心中有数,殿下若是真有心,倒不如劝一劝恒大人莫要再虐杀美人了。您还是请让一让吧。”
说罢,她直直绕开了萧郅准备离去。
刚走了几步,她便撞入了一双迷惘而自我怀疑的双眸之中,裴珩站在不远处盯着谢姝苏,往日总是桀骜不羁的神色,穿一袭玄紫色衣衫只显得他神采飞扬,今日他神情晦涩,身上的玄紫色衣衫却显得他死气沉沉。
谢姝苏没有向他行礼,与他擦肩而过。
萧郅方才眼中的怒气在见到裴珩的一瞬间便收敛了起来,他含笑向裴珩走去,仿若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般,和善道:“淮宣侯为何神色疲惫不堪?”
裴珩自从刚刚看到了那具活蒸美人便欲作呕,裴惟其虽然喜欢斗富,却从没像恒信这般虐杀过奴隶,方才的一幕给了裴珩很大的触动。
他摇了摇头,无精打采道:“无事,殿下,下官只是累了,现在微臣打算回府了,告辞。”
萧郅点了点头,命人送裴珩回去。
裴珩推辞道:“不必,下官备的有马车,不必殿下费心了。”
说罢,他朝着谢姝苏的背影跟去,盯着谢姝苏的背影眼神悠远,突然好像知道她为何讨厌自己了,因为在她的眼中,自己与恒信这等人没什么区别。
想着,他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或许她讨厌自己就如自己今日对恒信的厌恶一般。
谢姝苏走到谢府马车处,刚刚坐上马车,突然被一双手掀开了帘子,她眼前一闪,裴珩已经极为灵巧地钻了进来。
“淮宣侯有何事?”谢姝苏一愣,对他根本没有好脸色。
裴珩脸色发白,他定定地盯着谢姝苏,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何那般讨厌我了。”
“什么?”谢姝苏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这个向来无法无天的少年也会反省自己的错误吗?
“本侯不是恒信那种人。”裴珩声音闷闷地说道。
谢姝苏哑然,对于她来说,裴珩与健康贵族们没什么区别,他们富贵滔天,却对普通百姓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谢姝苏冷淡地说道,她的眸光幽深似井,只余空洞的黑洞,令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大祁的贵族官职世袭制,已经使得这个王朝腐朽进了骨子中,没有你裴珩,没有他恒信,也会有王珩、李信。”
裴珩惊诧与谢姝苏的这一番话,他沉静许久,最终道:“你说得对,本侯虽不是恒信那种人,但手也并非干净,沾染了许多人的血。”
谢姝苏斜睨了他一眼,神情淡淡:“淮宣侯竟还有这等觉悟?”
她的语气分明是质疑的,要知道人的改变并非一朝一夕,裴珩今日受了惊吓觉得自己有错,难保过几日就重归本性。
谢姝苏从不相信一个人的转变那么快。
裴珩不知为何看着写谢姝苏怀疑的目光心中便十分不悦,道:“难不成在你心中本侯就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正是如此,平日强抢民女,欺行霸市,又怎么不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
这话谢姝苏想想便是了,若是说出来,这个小霸王不知又会如何生气,便微笑道:“不是,淮宣侯还是先回自己的马车吧,这样实在于理不合。”
裴珩:“好,改日我再来找你。”
说罢起身离去。
车帘子重新放下,谢姝苏的眉间闪过了一丝淡淡的不悦,她并不喜欢淮宣侯,甚至算得上是讨厌,更不想与他有什么私情。
回到谢府,谢姝敏与谢姝玥早已经候着了,见到谢姝苏便冷嘲热讽道:“哟,真是随了你生母的狐媚劲呢!听说今日你在恒府竟然让世子抱你了,你也配!”
“配与不配不是姐姐们说的算。”谢姝苏面色冷酷,根本懒得与她们纠缠。
谢姝敏见她想要走,一下子拦在她的面前,道:“你想走?你今日做出不轨举动,就不怕我们去告诉祖父!”
她嫉恨地盯着谢姝苏,几乎想要将她姣好的面容给撕碎!
她在建康长大,也未能得到哪位贵人的青眼,追求者都是普通世家公子而已,谢姝苏凭什么这么好运,刚刚来到建康就要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我什么也没有做,为何要怕姐姐去告状?”谢姝苏眼睛微微眯起,冷冷地上下打量着谢姝敏,突然道,“姐姐,你是怕我辱没了门风,还是嫉妒我是真?”
谢姝敏突然有一种心事被拆穿的难堪,她咬住了下唇,气急败坏道:“我嫉妒你,你说什么笑话!”
“姐姐明明知道我出身贱奴院,平日一口一句小贱种地叫,今日在宴席上却指出我名字,姐姐又是什么居心呢?”谢姝苏的眼神好像可以看透人心,静静地直视着谢姝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