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茗身子猛地绷紧,如一张拉满的弓,稍稍一动,利箭就脱弦而出。
“不必”。
宣茗霍地起身,“来人”。
华韶挑眉,“你确定?”
宣茗没有理他,转身进了净房。
“最新消息,听不听?”
宣茗脚步不停,华韶跟上,懒洋洋靠在门框上,“真的不听?”
宣茗砰地一声关上门,华韶扒在门缝上朝里喊,“你不听我也要说,昨天晚上文贞郡主突高热,一屋子伺候的丫鬟竟是没一个觉,今天早晨才现了,文贞郡主都烧的说胡话了!”
“小阿丑大雷霆,当场就要将几个贴身大丫鬟卖出去,不是叶青程拦着,我就要去人牙子手里赎我的小九九了!”
当年他送了个女护卫给叶青殊,被叶青殊安排到了叶青灵身边,取名九九。
“叶府的太医动了针才将叶青灵的烧逼退了,文贞郡主醒后就闹着要去栖霞庵养病,小阿丑阻拦不得,只得派人送了文贞郡主去栖霞庵,这时候肯定已经到了”。
“栖霞庵,你知道吧?虽也在栖霞山上,却和栖霞寺不同,从不受人香火,只专门收容大户人家的女眷出家清修——”
宣茗猛地拉开门,华韶因为扒的太过投入,他冷不丁这么一拉门,华韶差点一跟头栽到他怀里去。
“你说完了没有?”
“还有一句,”华韶眨眨眼,“所以,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逼的文贞郡主要出家清修?”
宣茗一张俊脸冷的几乎冻成了冰,华韶爱-娇的用食指一戳他肩膀,娇声开口,“郡王,你就告诉人家嘛!”
宣茗被他恶心的一抖,一脚踹了过去。
华韶灵活避开,再戳,“郡王,你就告诉人家嘛!人家警告你,你不告诉人家,人家就自己去查!”
宣茗一脚踢开他,大踏步往外走,果然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找这个祸害喝酒!
……
……
当天,宣茗没有离开韶光院,第二天一早便直接从韶光院离开了京城。
叶青殊得到消息,越肯定了定是宣茗夜间闯入了叶青灵闺房,导致叶青灵情绪失控,而宣茗也没落到什么好,否则也不会躲进了华国公府,又逃难般离开了京城。
至于宣茗是怎么摸进了叶府内院,叶青殊冷笑着扫了一眼站的笔直的六九。
六九一个哆嗦,再次替二九和三九喊冤,“姑娘,二九、三九与属下等入夜后,若无特殊情况,都是不许靠近后院的,若是有身手矫捷之人靠近,觉不了,情有可原”。
“身手矫捷——”
叶青殊想起元宵那晚,华韶身边的阿昭抱着华潜踩着人头身轻如燕的情景,“像华世子身边那个阿昭一样?”
六九老实回答,“阿昭是天赋异禀,可以不借助外力飞檐走壁,除了阿昭,属下从未见到其他人能做到这一点”。
“华世子也不行?”
六九摇头,犹豫了一会又道,“郡王也做不到,京中能做到的,应该只有阿昭”。
叶青殊呷了口茶,“那个阿昭什么来头?”
“属下不知”。
叶青殊也不追问,如果事涉机密,六九不一定知道,知道了也不敢随口乱说。
“你说你们入夜后不得靠近内院,倒的确是个问题”。
六九立即点头,姑娘明鉴啊,我们绝对没有放水让郡王摸进郡主的闺房啊!
“不过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男人是可以随意出入内院的——”
叶青殊说着顿了顿,似笑非笑看向下意识夹紧双腿的六九,“这世上身手好的侍卫不好找,但既然我不缺身手好的侍卫,想必也不会缺身手好,也能随意出入内院的侍卫,哦?”
能随意出入内院的男人?
那不是太监?
姑娘这是在威胁他们,要是再出纰漏,就阉了他们?
为什么这种时候,最该负责的二九、三九能悠闲的跟着郡主去爬山赏景,却留他在这里顶缸?
六九犹豫了一会,壮士断腕般认命点头,想想又补充道,“二九、三九最是忠心,绝对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姑娘明鉴啊,身手好,能随意出入内院的侍卫神马的,还是留给忠心的二九、三九吧!
……
……
出了正月,各色官媒私媒开始频繁出入叶府,陶氏、阮氏和叶守智均都十分热情的接待,支氏也以前所未有的热情相看起了各家公子。
叶青灵坚持带病上山清修,无疑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让她时时刻刻都有种不赶紧将叶青灵嫁出去,她肯定会出家的危机感。
叶青殊看在眼里,不支持,也不反对,就当是给支氏找个乐子也好。
时间就在叶府女人的挑肥拣瘦中很快滑过,连庞氏都因为要替孙女外孙女挑个好人家,安分了许多。
叶青程日夜苦读,叶青殊没有专门学过制艺,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精心安排叶青程的膳食,务必要让叶青程以最佳的精神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春闱。
二月底,颍川叶氏来了三个赶考的族中子弟,其中就有当年扬言要弄死叶青程的叶十五。
因着二房人少房子多,三个叶氏子弟和叶守智的长子闫怀德都安排在了二房的客院,叶青殊一视同仁,不管什么,只要叶青程有,也必然给其他四人备上一份。
春闱将近,进京赶考的举子们三五成群赶进京,京都处处都能闻见墨香。
叶守义是上届春闱主考,隐隐是天下仕林之,如今又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