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程自觉自己那番动作用了许多掩饰手段,动作又十分迅隐蔽,不想阿昭竟然看见了,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坦然点头。
“是我塞的,我先拔下了那丫鬟头上的钗子,偷偷摘了颗珠子下来,后来又塞进了冯姑娘手中”。
他少时曾在杂耍班子打过一年杂,他学东西快,看看就会,这种妙手空空的小把戏,手到擒来,上次还将支其意气了个半死。
一般绝没有谁会注意到一个丫鬟头上的钗子,更不会注意到钗子上是不是少了颗珠子,更何况是昨晚那种情况下。
他突如其来的拔下了那丫鬟头上的钗子,又偷偷摘下一颗珠子,再扬起钗子让众人看是不是少了一颗珠子。
众人只会想,啊,果然少了一颗!
却多半不会想到那颗珠子是在钗子到了他手上后才少的,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又是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在那些习武之人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之后就更简单了,冯若诗是大家千金,又已经死去,稍微懂点礼数,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死死盯着她看。
而他又是替她擦脸,又是拿帕子遮脸的,更是混淆了众人视线,在掰开她的手的同时塞进去一颗珠子,而不被人现,太过容易。
阿昭见他竟然坦然认了,皱着脸想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般道,“你很聪明!”
叶青程见他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结论来,不由失笑。
“你怎么知道是冯姑娘是那个丫鬟杀的?”
“她的衣服太干净了,而且她抱着冯姑娘的姿势——”
叶青程比划了一下,“如果她真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关心敬爱冯姑娘,就算冯姑娘已经死了,她也会小心避开冯姑娘的伤口,而不是像她那样”。
“还有就是我昨天说的,冯姑娘武功不错,能干净利落杀了她的,只有她亲近信任又武功不错的人,那丫鬟正好符合”。
叶青程说着顿了顿,认真看向阿昭,“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潜哥儿,也相信你,你们说不是你们杀的,肯定就不是”。
“从你离开到冯姑娘被杀,时间很短,你武功好,如果有其他人窥伺,你肯定能现,最可疑的就只剩那个丫鬟了”。
阿昭清亮的双眼光芒大盛,郑重开口,“你真聪明!你能不能教教我?”
叶青程挑眉,阿昭认真看着他,“我也想变聪明!世子和潜哥儿都没有你聪明,你教我!”
叶青程感兴趣了,“华世子怎么就没有我聪明了?”
阿昭不屑撇撇嘴,“是长公主说的,世子都那么大了,还站着不动挨夫人的打,就是个蠢材!”
叶青程,“……”
喂,阿昭小朋友,你是不是暴露你家主子的隐-私了?
阿昭想想又加了一句,“我觉得长公主说的对!”
叶青程,“……”
好想也说一声,我也觉得长公主说的对!
“你教不教我?”
“你不回去没关系?”
“世子说,我是什么遗孤,不是华国公府的奴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
叶青程眸光流转,笑的意味深长,“那好啊,以后你就跟着我,我教你”。
……
……
冯若诗是由其母冯太太亲自陪同前来京城的,冯家在京城只有一个旁支的寡居姑奶奶,这位姑奶奶性子十分刚硬,听说是燕阳郡主来祭拜,亲自冲到府门口,让燕阳郡主滚,盯着她的目光满是仇恨和憎恶。
燕阳郡主短短十三年的生命中,从没有人这般直白的向她表达不满、愤怒和仇恨,加上对冯若诗死亡的自责,哭的浑身抽搐。
叶青殊以为冯家人再怎么也会给长公主几分面子,没想到这位冯姑奶奶竟是这般刚烈,见状也只得先带着燕阳郡主回了长公主府。
燕阳郡主刚回到燕阳居就起了烧,御医来了,开了药喂了下去,不多时竟又说起了胡话。
长公主又急又怒,“冯家的人简直不可理喻,冯若诗蠢的连贴身丫鬟的底都没摸清,又被个孩子骗的团团转,关燕阳什么事!燕阳要是有个好歹,本宫灭了他三族!”
宣驸马难得的沉声斥道,“燕阳做错事,人家骂一句都不能骂了?都是你平日惯的她,一句骂都受不起,她日后嫁人受了婆婆一句呵斥,你是不是也要灭了人家三族!”
见宣驸马动了真怒,长公主不敢再说,叶青殊揉揉额头,“长公主、驸马,你们若是不放心,不如我遣人去支国公府,请扁大夫走一趟?”
长公主忙忙点头,“本宫都急糊涂了,那些个御医个个尸位素餐的,顶什么用?本宫这就派人去!”
扁恒来瞧了,说的与御医说的并无差别,也未开方子,只说按御医开的吃就行,到明天早晨若是不退烧,再看。
反倒是叶青殊面色疲倦,眼底淤青浓重,要好生歇着,否则定然于身子有害。
长公主歉然,忙让叶青殊去歇着,这里用不着她照顾。
叶青殊这些天一直忙的脚不着地,昨晚又一夜没睡,着实是累着了,也就没有推辞,自去歇着了。
她实在累的狠了,刚躺下就睡沉了,直到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喊阿丑,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华韶俊美无俦的脸渐渐清晰,叶青殊一惊,就要坐起来。
华韶隔着被子按住她肩膀,低声道,“你别起来了,夜里凉,小心着了风”。
叶青殊镇定下来,冷笑,“华世子,我不觉得我们已经亲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