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程沉默站在屋外听着梢间中叶青殊轻而和缓却难掩焦躁的诵经声。
四年前,到了蜀中后,叶青灵便开始日日清晨早起诵经一个时辰,无论寒暑,从不间断。
府中、乃至整个蜀中都知道文贞郡主一心向佛慈悲为怀,却鲜有人知道,比文贞郡主更虔诚的是叶青殊。
叶青殊似乎是为了不与叶青灵争锋,鲜少在人前表现出什么,更没有引人注目,日日拜佛诵经。
她只是每天早晨、晚上必各练一个时辰的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知府大人的二千金聪慧机敏,雅好诗书,一手字更是颇有造诣。
能写得一手好字,靠的是日积月累的勤奋刻苦,每日早晚练字必不可少。
却没有人知道叶青殊每日早晚练字时,写的都是佛经,而一当她开始诵经,那必然是因为她心绪难宁遇上了无法解决的难题,而她诵经的时间往往又和这难题的难度密切相关。
昨夜,她定然是诵了一整夜吧,一直到现在……
叶青程仰头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盛夏到,清晨的太阳晒在身上也热燥燥的,他却浑身冷,如果,如果……
“你杵在这里干什么?”
叶青程眨了眨酸涩的双眼,缓缓转头看向一脸疑惑盯着他的支其意。
支其意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色跟鬼似的!”
叶青程牵起嘴角,“没事,站的久了有点晕”。
支其意撇嘴,“一脸假笑!”
叶青程,“……”
真是没办法愉快的聊天了!
“你还在这杵着干什么?”
叶青程,“……”
叶青程朝支其意一拱手,“那就劳烦表弟费心了”。
支其意懒得和他多说,径直推门进去喊道,“叶阿丑,娘让我叫你去我家住几天,你快点收拾好!”
叶青程微微苦笑,若是有一天,他也能如支其意般肆意无忌就好了。
“呀,叶阿丑,你怎么跟那个叶青程一样,脸色都跟鬼似的!你们不是昨天晚上一起去做贼了吧!”
叶青程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又默默收回,阿殊不想见他,他能做的,也只有不在她面前碍眼了——
他自嘲想着,转身大踏步离开,后面还有一堆事,他要抓紧时间将西北冯氏的事先解决了。
叶青殊仔细上了妆,又叮嘱支其意不准碎嘴乱讲,才和支其意一起去了支国公府。
支老夫人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她惧热,现在又正好是最热的时候,蔫嗒嗒的没什么精神,见了叶青殊精神才好了些,一肚子的话要问要说。
叶青殊心里挂着事,简单和支老夫人说了几句,便出了荣安堂,去了外花园,请扁恒过来相见。
扁恒见叶青殊亲自来了,知道定然是问他师姑的事情,直接将他师父写的信拿给叶青殊看。
叶青殊将信来回看了几遍,沉吟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扁恒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师父也没说,姑娘若想知道,我再写信去问师父,只来回又要花费许多时间,表少爷的腿还是尽快医治的好”。
“你先写信去问,我们这头再想办法”。
扁恒点头应下,“那也好,我估摸着至少也得十几年了,从我记事起,师姑就一直闷在房里不出来,偶尔出门,见人也几乎从来不开口,我们几个小辈都很怕她”。
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