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长辈四兄弟当中,他与柳敬西接触得较少,只知道柳敬西身子不太好,长年累月咳嗽不止。而小一辈的柳耀江等人,他亦是对柳家三房的柳耀湖知之甚少,只听闻他在邻县学堂里念书,每隔大半月才回家一趟。
柳敬北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找上门来的媒婆,轻叹一声正要返回屋内,便见纪淮正坐在亭子里冲着他微微笑着。
他微怔,片刻才轻笑出声,知道方才那幕被他看在眼内了,调转方向走进亭内,在纪淮对面坐下,温言问道,“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纪淮笑笑地点点头,“好些了,劳您挂心!”
柳敬北含笑望着他,片刻才意味深长地道,“慎之这大半月来心情甚好!”
纪淮一怔,微微别过脸,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柳敬北仍是笑望着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少年慕艾,人之常情。”
纪淮浑身一僵,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自己的心思被他察觉了,下意识便要隐瞒,待见到柳敬北仍旧是轻轻柔柔地笑着的神情,那些话便堵在了喉咙里头。
他微垂眼睑,良久,才抬起头诚恳认真地望着他,语气坚定,“纪淮平生所愿,便是觅一令吾心之所系的女子,与她携手百年,永不相负。”
柳敬北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率地表明了态度,心中倒又多了几分赞赏,若是他掩饰隐瞒,他倒要重新评判一番对方的品行。如今对方如此坦然,更显出真心实意。
“那慎之可寻到了这样的女子?”
“寻到了!”纪淮定定与他对望,眼中一片坚定。
柳敬北叹息一声,想想当年那位曾与自己相许百年的女子,眼神添了几分黯然,片刻才起身拍拍纪淮的肩膀,沉声道,“二哥二嫂如此待你,便是出于对你的认同及信任,我亦相信你不是那等轻狂寡情之人,只盼你莫要辜负我们的信任。”
纪淮被他拍得又是一愣,柳四叔此话,可是代表着他并不会反对?
柳敬北见他神情愕然,不由自主便逸出一丝轻笑,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慎之多加保重!”
言毕,便施施然地步出了亭子,直往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