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宫,闻人笙立即带着刺客去了西庭。闻人钰一如既往地昏迷在床,闻人笙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问道:“扈太医,本宫命你熬制的解药如何了?”
“回娘娘。老臣已将解药熬好了,就等着娘娘回来呢。”
见扈太医一脸邀功的样子,闻人笙笑笑,不紧不慢道:“若是本宫的哥哥有所好转,本宫定为扈太医请赏。”
扈太医身子一抖,脸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连忙跪拜感恩道:“多谢皇后娘娘——”
得到了闻人笙的许诺,扈太医明显比之前更加用心。冬耳见扈太医这个样子,嘁了一声,走过去将刺客按住,道:“娘娘,可以了。”
冬耳的力气本就比寻常姑娘大些,更别提现在刺客十分虚弱,根本无力还手。闻人笙赞许似的看了眼冬耳,冬耳备受鼓舞,用了全部的力气按住刺客的双臂。
刺客恶狠狠的瞪了眼冬耳,想要起身反抗,却被冬耳死死压住。此时他的心中唯有绝望一词才能勉强形容。想他江湖第一杀手时境,有朝一日竟会受这等奇耻大辱,简直比在牢中还令人难堪。尤其是他竟被一个女人压在了身下,而一旁那个被尊称为皇后的女人正拿着匕首比划着应该扎在他身上的哪个位置。
时境闭上眼,心中无限的后悔。当初他就不该为了两个金元宝去刺杀将军。他哪里知晓这个将军武功竟然这么好,连他都没能逃出来。这下好了,为了两个元宝,不仅被抓来试药,就连小命也要搭进去了。
他睁开眼,正好瞧见闻人笙提着匕首过来,对着他靠近心口的地方,毫不犹豫就是一刀。
冬耳被自家主子杀伐果断的样子深深折服,扈太医捂着眼,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皇后娘娘杀起人来竟然毫不留情。
意识渐渐被抽离,时境昏厥前想的是,要是能活下来,一定要想尽办法逃出去,真是……太折磨人了……
“扈太医,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扈太医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冬耳叫了他几声他才猛然惊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应是。
闻人笙是外嫁女,嫁的还是制度森严的皇家,所以哪怕她是闻人钰的亲妹妹,也得讲究避嫌。闻人笙本想去找容蹊谢恩,但一想到她刚从大理寺这样不吉利的地方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裳,万一冲撞了天家威严,也是一桩大罪。思索片刻,闻人笙带着冬耳回了正德宫。
还没到正德宫,便看见王喜公公等在宫门口,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打了个千道:“皇后娘娘可算是回来了,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倒是闻人笙没有想到的。以往都是她在正德宫等容蹊来看她,她从不敢奢求有朝一日容蹊竟会等她归来。这种感觉很奇妙,一时间她竟无法用言语形容。
“娘娘,请——”王喜做了个请的手势,闻人笙收回心思,微笑着点头。
正德宫的宫女皆紧张的伺候着,她们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过来。本以为皇后娘娘不在正德宫,这么大的宫殿芸姑姑自己也看不过来,她们还能忙里偷闲。可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过来,一进来便问她们皇后在哪。她们又不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哪里能知道皇后的行踪,幸亏芸姑姑替她们解围,谁知道皇上知道皇后去处后竟然赖在这不肯走了。
容蹊正在低头看书,竟难得的好看,闻人笙痴痴的盯着他,心里有些异样。她其实并不清楚对于容蹊她是抱着怎样的态度。若说情爱,可她听到容蹊宠别的女人时从不嫉妒难过,但若说不爱,她又希望容蹊能常来看她。这种感觉很矛盾,很……诡异。
“皇后娘娘。”宫女整齐的跪拜请安。容蹊听到声音放下书卷抬起头,正巧与偷瞧他的闻人笙四目相对。
闻人笙其实长得极美,哪怕是没长开,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明明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偏生眸子十分清澈,似乎能够洞察一切。面对这样的闻人笙,不知为何,容蹊竟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仿佛所有的恶行都被她窥探了去。所以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容蹊连忙将眸子错开,但这番举动落在闻人笙眼里,就是容蹊不愿见她。
闻人笙眸子一黯,略福了福身,关切道:“皇上等许久了吧,可是累了?”
“你怎么不问朕为何会在这时来正德宫?”
容蹊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正德宫,自然不是为了看她,这点自知之明闻人笙还是有的。但她还是道:“为何?”
见闻人笙兴致阑珊的模样,容蹊一下子也没了兴趣。他将闻人笙拉到身边,问道:“你兄长如何了?”
“扈太医正在试药,若是恢复得好,没几日便能痊愈了。”
容蹊虽忌惮闻人家势力,但从小他与闻人钰一同长大,自然不希望他这个大舅子因此命殒黄泉。他捏了捏闻人笙的手,软软的,但却十分的瘦弱,他忍不住道:“这几日,苦了你了。”
“这是臣妾分内之事,且受伤的是臣妾的兄长,所以臣妾不辛苦。”
容蹊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朕倒是娶了个吃苦耐劳的好皇后。”
闻人笙就像是没听出容蹊嘲讽的语气似的,笑着回应:“谢皇上夸奖。”
遇到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皇后,容蹊这个皇上当的着实十分心累。可偏偏只有与她说话时,容蹊才觉得这个宫廷并不是那么的寂寞。若她不是闻人家的女儿,或许他就能放心大胆的喜欢她吧?
虽然后宫之中宠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