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阮波二人自小随父漂流在外,为躲避官府追查,过着隐居生活,长年在这百里瓯江之上捕鱼为生,东飘西荡,居无定所,整日里担心受怕,从未感受到一个正常少年应有的快乐。
这下可好,岳霖的到来让他俩惊喜交加,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压抑心情释放的kuai gan,是瓯江偶遇的喜悦,或许更多的是兄弟之间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真挚情感……
有了岳霖这样一个兄弟,他俩满足了,真心诚意留众人在江心小岛小息。
张敏、阮波,当然也少不了岳霖,兄弟三个驾着渔舟在瓯江上捕鱼,为晚上的江鲜晚宴准备食材。
渔舟随波逐流,顺江而下,江心小岛逐渐远离视野。
舟行数里,在一江湾处停下。
张敏、阮波站在船头,嘿嘿笑道:“兄弟,你就在船上,哥哥们下水捕鱼了。”
说话间,张、阮二人就跃入江中,眨眼就不见了,江面上唯有江水泛起的一阵阵涟漪。
须臾,张敏、阮波二人几乎同时冒出水面,两人哈哈大笑,手中各举着一条十来斤重的青鱼。
青鱼放入船舱后,两人又钻入江底。
不一会功夫,就捕获了十余条花鲢、青鱼、鲫鱼。
看样子这段江面是鱼儿洄游的地方,是个天然的江上渔场,岳霖心中暗想。
见张敏、阮波二人张敏尽管捕鱼动作快捷,但也很幸苦,他心下不忍,埋怨道:“现在天气暖和,下水捕鱼到没什么,倘若冬天气候寒冷这么办?以后哥哥们不要这么辛苦捕鱼了。”
岳霖如此关心,张敏、阮波心下也甚为感动。
张敏心想到底是个公子哥,不知民间生活艰难,他揶揄不已,“贤弟,生活所迫,不捕鱼我们吃什么啊?再说,一年四季在这瓯江营生,我们已经习惯了,并无什么不妥啊。”
想起前世人们捕鱼,什么拖网、地龙,甚至还有电捕鱼器,哪像古人这般幸苦,岳霖感慨万分。
想到这,他故作神秘,轻声道:“二位兄长,小弟有新奇的捕鱼法子,叫做懒人捕鱼法,你们感兴趣吗?”
“懒人捕鱼法?”张敏、阮波二人张口结舌,疑惑万分。
“当然,一种是拖网,平日行船挂在船尾即可,另一种是地龙,可以放在鱼群出没的水中,自有鱼儿上当。”岳霖并不隐瞒,直截了当将前世两种实用的捕鱼工具和盘托出。
张敏年岁大一点,稍稍沉稳,这阮波像他爷爷活阎王阮小七,可是个急性子,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何为拖网?何为地龙?我们平日捕鱼要么水中捕捉,要么鱼叉击捕,从未听说过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懒人捕鱼之法。”
岳霖道:“随同母亲在小岛净信禅寺烧香祭拜时,小弟发现寺里有祭拜祈福用的麻线,这种麻线长期浸泡在桐油之中,细如发丝,不怕雨水侵蚀,可以制作拖网和地龙。”
说罢,岳霖以手指沾水,就在仓板上画了拖网和地龙的简单图形,并就其功能进行详细说明。
张敏、阮波的智商并不低,很快就明白了拖网和地龙这样的捕鱼神器功能,目光之中尽是期盼之色。
张敏也是个爽快人,急切道:“我们现在就返回小岛制作拖网和地龙。”
看着张敏猴急的样子,岳霖开心不已,心道:“知识就是生产力,有了这样的捕鱼神器,捕鱼的速度、捕获量自然就不一样了,你们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干就干,很快,弟兄三人驾着渔舟回到小岛。
李氏夫人安排整治江鲜,准备今日的晚宴。
岳霖、张敏、阮波三人直奔净信禅寺,找到方丈,说明来意。
麻线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寺里多的是,方丈安排沙弥给小哥三送上一大捆桐油浸泡的麻线。
岳霖也不想白拿白要,奉上纹银二十两抵作货款。
返回江边的途中,他随手又在路边的竹林砍伐了一段青竹。
张敏、阮波也不知岳霖为何砍伐竹子,强忍好奇之心,一路跟随回到江边。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只见岳霖拿出宝剑劈砍竹子,很快就做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和十来个梭子。
他又将麻线缠绕在梭子上,并开始制作拖网和地龙。
只见岳霖穿梭引线,动作麻利,看的张敏、阮波眼花缭乱。
小半天时间,终于大功告成。
拖网就是纯粹用麻线做成,密密的网眼看上去甚是舒服。
这地龙稍稍复杂一点,以竹子为骨架,再用麻线编织而成,看上去就像一条长长的青龙。
众人惊奇不已,李氏夫人没有言语,这个小三子自打进狱后,经常言行怪异,每出奇招妙想,她可是见惯不怪了。
在岳霖的指导下,张敏、阮波二人将地龙放置在小岛东侧浅水湾后就离开了。
静夜,江滩上,众人点燃篝火,吃着新鲜的江鱼,谈论着古今趣话。
岳霖兴致甚高,抵挡不住众人的要挟,讲了一段七仙女下凡的故事。
他娓娓道来:“话说当年七仙女过腻了天宫的生活,私自下凡,被丹阳孝子董永mai shen葬父的事迹所感动,遂由老槐树为媒,与其结为连理。于是,夫妻双双把家还、寒窑虽破能避风雨,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美好生活。谁知,七仙女的行为严重触犯了天条,玉皇大帝一怒之下,将其遣回天宫,被王母娘娘幽禁在西天瑶池……”
大伙屏住呼吸,安静的都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