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陈子杰一直参与了唐超等人的调查,根据调查的结果显示,韩方身体很好,案发三日前,正好是皇上一年一次的例行身体检查,定王便让太医也给韩方号了一下,当时太医的结论是韩方身体康健,反倒是定王由于酒色过度,略显瘦弱一些。
陈子杰沉吟道:“如此说来,韩方致死的原因,果真与那汤碗上涂抹的剧毒有关?”
唐超摇摇头:“不知道。案发之后,韩方的尸身就被转移到刑部去了,如果要查的话,就得尽快,否则等到尸身腐烂,又或者韩家来要人,会更加棘手。“
陈子杰说道:“我正有此意!不过我想见一见另一个人”
唐超问道:“谁?”
“当日替韩方号脉的太医!“陈子杰说道。
那太医姓孙,说来也巧,当日给定王请平安脉时,顺道也给韩方把脉的孙太医,正好跟韩方死时赶到现场查验的太医是同一个人,而且今日也是他当值,这就省了陈子杰来回跑的工夫。
孙太医听说陈子杰的来意,叹息道:“实在是让人没想到啊,先时我给韩小公子把脉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明很健壮,一丝毛病都没有的,谁能想到会这样死了!当日我赶过去时,他还有一丝气息,可惜为时已晚,一时半会根本很难对症下药,而我毕竟不是仵作,更不会给死人把脉,所以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陈子杰道:“无论如何,还得劳烦您跑一趟,毕竟您是最早到的,说不得有些细节我们未曾发现的,还需要您帮着掌掌眼。”
孙太医倒也爽快:“这是应当的,我虽未能救回韩小公子,可若能略尽绵薄之力,也能稍慰良心。”
陈子杰带着孙太医出了宫,孙太医年纪大,路途不耐久走,二人便雇了轿子,直接从宫门外赶往刑部。
那头唐超正带着刑部的仵作在查验尸体,见他们到来,只是略略抬眼,说了一句:“没有发现。”
陈子杰有些失望,但仍旧问了一声:“都检查过了吗?”
那仵作解说道:“韩小公子身上既无外伤,也无淤血,便不是钝器击伤致死。”
陈子杰便问:“若是中毒呢?”
仵作问:“敢问毒性是立时发作,还是经年累月的毒?”
孙太医接口:“若是中毒,应该也是急性剧毒。”
当时韩方喊着肚子疼倒地的时候,宫里的内侍跑去太医院喊人,孙太医赶过去,但韩方随后就死了。从韩方倒地到孙太医到场这段时间,至多不过小半个时辰,所以孙太医才会这么判断。
仵作摇摇头:“那就更说不通了,如果生前中毒骤死,纵然没有外伤,也必会有留痕,譬如全身青黑,又或者指甲淤血,眼睛外耸等等。但是从韩小公子的尸身来看,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伴随着仵作的话,陈子杰仔仔细细地查看着韩方的尸体,确实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仵作这一行讲究经验和师傅徒弟手把手地传承,而且刑部仵作的水平肯定要比地方上的高一大截,陈子杰不会怀疑他这个结论的真实性。
说验不出来就是验不出来。
既然不是急病,又看不出中毒痕迹,那只能更加说明了凶手的狡猾和高明超乎了想象。
这种案子向来是当官的最头疼的,放在地方最后估计也就是个悬案,又或者为了履历考察不得不随便抓个人交差,但现在因为所有当事人的身份都非同一般,就算毫无头绪,也非得找出一条线索来,就算没有路,也非得踩出一条路来。
陈子杰忽然道:“将头发剃掉看看,再不行就解剖。”
解剖尸体是小事,刑部的手段向来不少,只是考虑到当事人的身份,旁边的唐超迟疑道:“这不大好罢,万一韩家人不愿意。。。。。。”
陈子杰想了想:“先剃头发罢,事到如今,目标只有一个,其余都是可以商榷的,韩家那边我担着。”
有了他这句话,唐超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让人拿来剃刀,仵作亲自上手,那剃刀真心锋利,三下两下,一缕缕头发掉下来,韩方就成了光头一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使人死了,这样总归不好,孙太医看着陈子杰和唐超两个人直接上手,在韩方头上摸来摸去,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忍目睹地扭过头去。
这时,他却听见陈子杰咦了一声,忍不住又扭回头来看,便看见陈子杰弯腰凑过去,指着韩方头上卤门骨处问道:“这里好像有些红,是方才剃刀不小心磨到了吗?”
仵作道:“没有,小的剃得很小心,而且韩小公子已经死了。。。。。。”
他也凑近去看,有些奇怪道:“这里怎么好像有些血晕?”
又上手摸了摸:“可是并没有伤痕啊!”
孙太医忽然道:“等等,都别动!”
他的声音大了些,以至于大家齐齐回头看他。
孙太医有些不好意思,忙走过去,顾不上洁癖了,先摸了一阵,又眯着老花眼在那里仔细端详。
“有血晕,有血晕。。。。。。”
他反复唠叨着,陈子杰忍不住问:“孙老可有什么发现?”
孙太医点点头,又摇摇头:“等一等,等一等。”
见他如此,其他人也都停下动作,看着他在又是摸索又是思考的。
只见孙太医的手沿着韩早卤门处往下,一路摸过面门,下颌,脖颈,胸骨,最后在脐上一寸停住。
然后,所有人都看着孙太医弯着腰在那里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