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富户的后院,四五名丫鬟婆子哄着一名胖乎乎的小少爷吃饭。桌子上,四个菜一个汤,都在底部用热水暖着。
小少爷坐在椅子上,晃着二胖乎乎的小腿,却是这也不要吃,那也不想吃。到是伸手捏起红烧肉,咋呼呼着丢给桌下的一只大狗,然后欢喜的拍手。
“啊呦我的祖宗,怎么不好好的吃饭!”穿金戴银的夫人进来亲自喂食,“你要知道,外头多少人都没饭吃了要?”
“为什么没饭吃?没饭吃,那就吃饼子啊,吃菜和肉啊!”小少爷一副天真模样,不知疾苦,他的思绪也没停留在一母亲为什么说外面的人没饭吃,所以下一句就道,“娘,我的狗儿爱吃那盘子肉,我想给他喂肉吃!”
“成啊,但你得好好吃饭!”夫人笑着道。
小少爷点头答应,一边张着嘴吃饭,一边伸手捏一快肉戏耍的丢给那狗儿吃。
城南,一和这少爷年纪相仿的孩子也张张嘴,但他吃进嘴里的并不是油滋滋香喷喷的米饭,而是一把雪。
“娘,我饿!”他拉扯拉扯娘亲的领子。孩子的娘亲穿的单薄眯着眼歪着头在打瞌睡,听到孩子说话,她睁开眼来,“再等等啊,很快官大人会安排吃的过来的。”说话的时候,孩子娘肚子也是咕噜咕噜的直叫,她将同样衣衫单薄的孩子搂的更贴近自己,并柔声道哼唱起来,
“予我子民衣,予我子民食;
嘿--不受苦寒,不受饥!
予我子民屋,予我子民药。
嘿---不淋风雨,不承病苦.....”
浅浅的吟唱到这里,被打断了,打断她吟唱的是自家摇摇欲坠的破屋门被推开,是裹夹着冷风刺进来的日光,还有一个姑娘温柔而温暖的笑容和话语,“来,出来,来拿吃的和穿的。”
姑娘的模样看不清,但日光打在她的发丝上,使得她看起来,像是头上带了一圈祥光。
“巫神娘娘----!”孩子最先天真又激动的叫唤出来。
孩子娘的眼泪刷拉就下来了。
“都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的认领,按照我之前跟你们说的,要登记在册具体情况。”鹿鸣对着钱木生说道。
大冷天的,鹿鸣的鼻子上已有了汗水,除此外,脸上,身手都带了脏乎乎的泥灰,神情也满满的都是倦怠。
但谁又还顾的了这些呢。
灾民们现在需要吃的穿的,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有的人甚至病了,需要吃药。
药院也配合着县衙的要求,派了人来,但来的却都不是正经的坐堂婆子,而是一些药院的学生。就是学生,也来的极少,说是自己家里都有变故,不能周全。但似柳成碧、柴燕灵等人却都出现在了城南和城西的角落。
一开始的时候,就是符牡丹、张知眉和梁福女等一众人也来了。大家热情气挺高的要来帮鹿鸣忙。说话一向难听的符牡丹,这个时候也当众人面向鹿鸣赔了不是,说她才知道鹿鸣的大善,以前的恶言是她错了。
鹿鸣哪里计较,但符牡丹这一言一行,让她的心越发的暖暖的。
柳成碧等人话语不多,但一向对鹿鸣态度冷冷的柳成碧,这回一见面就给了鹿鸣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心里,佩服这外来客鹿鸣小姐。
只是,不到一天功夫,符牡丹、梁福女等人很快就被家里的人给强带回去了。就是柳成碧和柴燕灵等人也接到药院的消息,让她们到药院聚集,说那里有垂死重伤的人需要救治。
只个别人仍旧留在城里救轻患。
轻患都是受惊受寒得的小病,因是小病,鹿鸣也敢开个方子让人煎了去用。重伤的鹿鸣则是将之快速转移到药院那边去救治。
但在这种时候,到底意外是随时存在的。比如此刻,一猎户就焦急的跑来找正在分药的鹿鸣拿主意,他们在废墟里挖到了一人,那人目前还活着,但只怕再不救治,就绝对要没命了。
“药院那边已经去问了,可那边回复说根本没有多余的人能派来,那里也都是重患!要我们再等等。”那猎户焦急的连连用自己的右手手背击打自己的左手,“可我们也等不了,看那人的样子,只怕撑不了多久的!”
鹿鸣一听,二话不说将手里的大勺往旁边人手里一塞,对着猎户一扬手,“带路!”
猎户忙的转身带主家前去。
积雪皑皑,将一片民房压踏,地面就算被清理了一番,也仍旧是杂乱的,洁白的雪地上到底是殷红的一片一片,分外的惹眼。
还不待走近,鹿鸣就已经听到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声带着声声喊娘的惊恐。
猎户闻声哽咽,对鹿鸣道,“一家五口,男的和另外几个挖到的时候都已经不行了。这个孩子的娘当时候大概抱着孩子刚要进屋,屋塌了。那孩子娘用瘦小的身子护了孩子周全,我们挖到的时候,孩子还活着的。但孩子娘......一根这么粗的木棍捅穿的心口,人还有口气,可眼瞧着,肯定是活得成了!”
说话间,鹿鸣已来到了猎户说的那户人家前。地上杂乱一片,血和雪、衣物和被踩踏的稀烂的积雪、横七竖八的木头和破碎的瓦片,一切的一切混在一起。
鹿鸣的到来令的几名猎户散开,只见木梁被能用到的杂物撑着,以防止再次坍塌,而在木梁下方,一名巫族妇人如弓起的虾米,面朝下,膝盖和双手跪地。那个得以活命的孩子就曾躲在她的胸下方。
而此刻,妇人无法动弹,因为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