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长的一夜,重门欢彻夜未眠,一直守着重门绝。
也没让别人来代替她。
长凌有个错觉,重门欢对少主的态度变化得很快,和以前,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改变,不可一日而言。
重门绝安静地听着长凌说着,身体僵住。
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他才哑声说了一句:“她到底不是没心没肺之人!”
男人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那种泪水滴落在上面,滚烫滚烫的感觉,现在还如此清晰,让他总有个错觉,这眼泪,是真的。
拉着他的手一直说话的那个人,也是真的,并不是他的梦。
只是,她到底说了什么,他却始终没能听清楚,脑袋昏昏沉沉的,十分的难受,只能听见有人在静静地和他说话。
他却做不出来一个回应。
忽然觉得,那手背,有一种如同被火炙烤着的痛。
心尖上,也有消减不下去的疼。
男人伸手拂过胸口,有些失神地呢喃:“懂得缓解血咒发作的办法,能够如此精准的放出心口上的腐血,要说她只是跟着班慧大师学了一点皮毛的蛊术,我是断然不相信的!”
“可是,小姐不是说了吗?四小姐,的确受过班慧大师的指点,她应该是不会骗你的。”长凌觉得,沈柔自然是不会骗重门绝的。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最好的。
重门绝声音低了下来,眼眸低垂地说:“这就是我不解的地方。”
他怀疑重门欢的身份,但是,自己的亲姐姐告诉她的,和重门欢告诉他的,是一样的,其中也没什么破绽。
长凌便也沉默了下来,一般来说,重门绝想不明白的事情,自有他的道理。
重门绝眼眸低垂着,始终在看着自己的手背,眼泪烫人的感觉还在手背上,这样的感觉,竟然让他有些的心伤。
她为什么会哭呢?
她不是一直以来都希望他被她杀死吗?
猎手是不会为猎物掉眼泪的,而重门欢,理应不会为重门绝掉眼泪。
从来没有的心烦意乱,让重门绝不能正常地思考,男人站起身来:“更衣吧,我要进宫!”
纳兰蛟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结果,太后那个女人还在宫里好好的,他总要逼一逼燕九冥的。
他想要保住自己身边的人,他就偏不让。
在更衣的间隙,重门绝问长凌:“赫连铮可回去了?”
“据我们的人回来禀报,赫连铮昨晚趁着城门还没关闭的时候便离开了,应该是听了少主的话,已经回了北凉!”
妥妥当当地戴上脸上的面具,这一刻,重门绝好像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人,眸色冰冷,背影坚毅。
又是那个能左右天下局势的寒王重门绝!
薄唇中话语寒森:“他若不肯回,便会葬身帝都!”
若是燕九冥知道北凉的皇子来他的帝都一游,在这个关键时刻,还不是要翻天覆地都要把他给找出来。
然后,用他来左右与北凉的局势。
长凌躬身点头:“少主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