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荣华和大林过几天就要成亲了,现在赵家和黄家都忙的不可开交,赵家毕竟是镇上的富户,长女的亲事,自然不敢怠慢,一应事务赵夫人都派人盯着,就是希望不要出差错,他们这样的人家可丢不起人。
相反大林家就没那么多的讲究,文昱枫他们几个在外面搭棚,摆了桌椅,然后杀猪宰羊,好不热闹!村里现在人少了,有几家是家里实在没粮食了,这几日就不分昼夜的帮着黄家做事,只希望能填饱肚子,每年这个季节,青黄不接,都要饿死很多人的。
黄婶也好客,只要来帮忙的,都是白面馒头管够,一天下来就得半袋面粉,白锦荷偷偷的对黄婶说了,这几天不用天天白面,毕竟离秋收还远,庄户人家谁家过日子敢天天白面;黄婶却说,赵家将彩礼退了一部分,她只有大林一个孩子,希望大林的婚事尽量体面,这样也让赵家脸上有光;黄家人丁稀薄,大林的婚事得靠大家,而且刚刚经历战事,很多人家都吃糠咽菜,能让大伙乐呵几日,也算为大林婚事添彩。
眼看婚期近了,村里很多人都过来帮忙,这一天秀才老爷身子不适,孩子们不用去学堂,都凑到黄家玩闹,十几个小孩子聚在一起欢声笑语,要是没发生战事,孩子的队伍会更大;大家都唏嘘不已,战事是停了,郑国是退兵了,可是他们呢?至亲骨肉没了,天天饿着肚子,而且经过战事,很多大户都搬到州府,想出去做工都没人要。
众人都在边说闲话边干活,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帮小家伙竟然打起来了,四五个小男孩竟然被文仕贵打的鼻青脸肿,杨氏出来赶紧给人家道歉,毕竟别人家孩子受伤了!
受伤最严重的是村里刘家的孩子,鼻子都出血了,黄婶赶紧带着小家伙去止血,文仕贵依然盯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刘家媳妇在战事中,失去了男人,家里还有公公,日子过的很艰难,而且今天文仕贵又欺负她家小子,刘家媳妇心里生气指着杨氏说:“以前秦嫂子在的时候,仕贵什么时候这么无理,好好的孩子,被你教的这样恶毒,这都邻里乡亲,竟然将我家小子打成那样。”
杨氏怎么说都是做婆婆的人了,如今被人指着鼻子大骂恶毒,本来还给刘家媳妇道歉,听了这话,也迎着那媳妇说:“我觉得我家仕贵这是长大了,与人打架不吃亏,这是本事,打架吃了亏,只能怪自己是个怂货”,然后杨氏拉过文仕贵说:“有奶奶在,我看谁敢欺负你!”
杨氏这一席话可是开了嘲讽模式,分分钟被揍的孩子父母,都很不满,本来小孩子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人说几句话,将孩子拉开就好了,可是谁家孩子父母,都不愿自己的孩子被人说成怂货,而且把人打伤不道歉不说,还出言不逊。
当场就有一个媳妇不悦,对杨氏说:“杨嫂子教养孩子,与我们不同,要不然文家老大,现在怎么还下不了地,文家老二见利忘义,被人从县衙抬回来,可真给文家长了脸面,老三自小与杨嫂子不亲,现在也是最明事理的。”
另一个媳妇也叹口气接着说:“可怜了仕贵,原本好好的孩子!”
文家如今的名声确实不好,可是将这些东西怪罪到她头上,杨氏也冤屈啊!秦氏丢下仕贵,她不管谁管,杨氏指着那个媳妇说:“你还有闲情看文家的笑话,你被婆家休了,到白杨村给人做了填房,要是我都羞的出不了门,你倒好,还有脸站在这里对别人指手画脚,再说了,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小子,拿着别人的孩子充数,简直可恶!”
那个媳妇被杨氏一顿大骂,掩着脸哭着跑回了家,杨氏神气的看着其他几个媳妇,真是给脸不要脸。
听到吵架声,白锦荷出了厨房,走近了才发现是杨氏和人杠上了,黄婶也带着那个流鼻血的孩子回来,鼻血已经止住了,看到白锦荷过来,刘家媳妇对白锦荷说:“老三家的,我知道你是个明理人,你说今天这事,能怪我们吗?”
白锦荷歉意的说:“我知道,是仕贵胡闹,大家都别往心里去了,这里可是大林哥要成亲的地方,在这里胡闹,冲撞大林哥喜气,对谁都不好。”
文仕贵却昂着脑袋,对白锦荷说:“明明是他先骂我爹是个废物,我才说我还有个废物爹,你爹不废物还不是被官兵宰了,他恼羞成怒先动手打我,我没有胡闹,胡闹的是他,该道歉的也是他。”
白锦荷头疼的看着文仕贵,这一点像极了杨氏,给人伤口撒盐,自己确实出了口恶气,可是不计后果的出了恶气,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白锦荷一把将文仕贵从杨氏怀里拽出来,将文仕贵拽到人前说:“道歉!做了错事你还有理了。”
文仕贵泪眼汪汪的看着白锦荷,文昱枫也挤进人群,看着现场剑拔弩张的,白锦荷又说了一句:“给人道歉你不会啊!”
文昱枫走到白锦荷身旁,看了一眼杨氏,又看了白锦荷,对文仕贵说:“快点道歉,你看你把人家打成啥样子了。”
文仕贵低头向那孩子说了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你爹,更不该动手打你!”
刘家媳妇也是心里气不过,现在白锦荷和文仕贵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她家孩子,回去换身衣服,白锦荷转身对杨氏说:“天冷了,带着仕贵回家去吧!你身子刚舒服了,可更要保重!”
杨氏歉意的说:“今天又给你们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