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好久的雨,这日总算停了,下过雨后,万物焕然一新,但是属于晚秋的冰冷却直让人打着寒颤。
刚吃完早饭,县里的差役就到了白杨村,庆叔带着差役先到了文家,然后又去了其他家里,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县里赶去,直到快晌午的时候,算是到了县里,他们这么一大帮人,还真引人注目。
这是白锦荷第一次来到县里,宽阔的街道,这个时候街道两旁摆满摊位,东来西往的人流,还有属于闹市区的吵杂声,白锦荷仔细观察着周围,单从衣着、谈吐来说,县里的人确实是村里人没法比的,后面的一些媳妇,虽说心里忐忑不安,但是还是用眼角斜视着四周,对这一切充满好奇。
到了县衙,县老爷已经坐在公堂上,旁边站立的那位应该是师爷,然后周围都是一帮衙役,齐玉珍坐在一旁,白锦荷刚进公堂,齐玉珍还向她挤了眼睛,白锦荷装作没看见,但是一边的文昱枫却看得真实,然后一直盯着齐玉珍;白锦荷注视着这个县老爷,这县老爷看起来平头正脸、龙眉凤目,身着朝服倒有几分让人敬畏的姿态。
一众媳妇都跪了下去,白锦荷拉着文昱枫也跪了下去,虽说白锦荷讨厌下跪,但是白锦荷明白一句话,就是“枪打出头鸟”,县老爷看着众人都跪下,便开口说:“那位是白锦荷?”
白锦荷轻声说:“民妇正是。”
然后师爷让白锦荷站到一旁,白锦荷拉了文昱枫便站到旁边,县老爷看着下面众人说:“今日齐公子状告众位,坏他名声;可有此事?”
一众媳妇哪见过这种场面,都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白锦荷看了一眼,原来都是些欺软怕硬、在家为王出门是虫的货色,一声惊堂木更让下面的媳妇们心惊胆战,只听县老爷开口说:“哪个是牛旺家的?”
牛旺媳妇一听点了她的名字,便颤抖着说:“民。。。民妇。。。是。”
县老爷觉得是不是他吓到人家了,便轻声说:“将你那日看到的情形说出来。”
牛旺媳妇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了一遍那日看到的,县老爷又问了其他媳妇,还有什么要说的?其他媳妇也都摇摇头,然后师爷将所有人的口供都记录下来,当堂读了口供,便对下面众人说,还有什么遗忘的现在可以说出来,补充进去,如果没有就画押即可;众位媳妇在那份口供上按了手印,然后县老爷对着牛旺媳妇说:“牛旺家的,你可知罪?”
牛旺媳妇边叩头边大声说着:“民妇知罪,请县老爷开恩。”
县老爷站了起来说:“牛旺家的,恶意造谣,损毁他人名声,并且造成恶劣影响,按律应掌嘴二十,但念其认罪态度良好,且以为人母,便从轻发落,掌嘴一十,带下去行刑。”
两个衙役便拖着吓呆了的牛旺媳妇下去,县老爷又对着其他媳妇说:“你们捕风捉影,恶意中伤他人,每人掌嘴五下,带下去行刑。”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响起牛旺媳妇的惨叫声,白锦荷看到那掌嘴不是扇耳光,而是用木板打脸,白锦荷站了出来说:“县老爷,既然她们已经知罪,而且我也没损失什么,能不能不要惩罚她们了?”
县老爷看了一眼白锦荷,这个村妇虽然长相丑陋,但那双眼睛透着灵气,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文昱枫看到县老爷盯上白锦荷的目光,便恶狠狠的盯着县老爷,县老爷轻声说:“国有国法,按律本来都是掌嘴二十,念其也是无心之过,已经宽大处理,休得再言!”
那牛旺媳妇行刑完毕,一张脸上满是血,嘴唇乌青一片,县老爷看着牛旺媳妇说:“牛旺家的,望你以后吸取教训、谨言慎行。”
牛旺媳妇无力的点着头,过了一会儿其他相关的媳妇也都行刑完毕,虽说没有牛旺媳妇那么惨,但脸上也是淤青一片,尤其像刘大妈,年纪有些大了,用板子掌嘴五下,脸上都破皮了,虎子媳妇脸瘦,双颊早已出血,看着凄惨的众人,白锦荷想起一句话,那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县老爷算是体贴众人,行刑后众人都受伤了,便安排了三辆马车,将一众人送回白杨村。
白锦荷和文昱枫因为有些事情,县老爷让两人稍微等一下,退了堂,便和齐玉珍一起去了县衙后院,齐玉珍和县老爷走在前排,文昱枫和白锦荷走在后面,四个人进了后院客厅里,一个丫头上了茶水退了下去,那丫头刚出了门,县老爷便换了另一种神情,一撑着脑袋斜着眼睛对着齐玉珍说:“对我今天的表现还满意么?”
齐玉珍喝了一口茶水说:“差强人意。”
县老爷取下头上戴的乌纱帽说:“早知道就该打你二十大板,帮你办事,都不说一句好话。”
白锦荷一听县老爷和齐玉珍说话的口气,看来他们很熟悉了,难道说齐玉珍在京城的那位大人物靠山是礼部尚书?但是礼部尚书应该没有能力处理官员任命的事情!这齐玉珍还真是只手遮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