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治标,只需要稍作掩饰,可是想要治本,就必须寻根溯源,找出问题的关键。
莫子阡的新法,不仅伤到了文家,那些依附大宗家的小家族,也受到了威胁。现在的龙源县,以赵家实力最强,接下来便是陈易新的陈府,而文家勉强入得了第三。赵家田地不多,主要经营商铺,赵荣生又替太子办事,实施新法对赵家影响不大。陈易新替郑皇办事,从蓉城东出的货物,都由陈易新调配,郑国的货物,大良不敢妄动,所以新法对陈易新也没有什么影响。倒是文家,刚拿到齐家在龙源县的田地,在手里还没捂热,可是新法生效之后,就得退还一部分田地,文昱枫真的很不甘心。
颂王倒向了太子,大良朝堂的实权派一致支持新法,可是新法损害了大宗家的利益,能不能不打折扣的实施,还是未知数,而且对于新法齐玉珍是什么态度,郑国和原国又是什么态度,说不准还没开始就会夭折,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文昱枫坐了一会儿,对陈易新说:“莫丞相的新法,如果不打折扣的实施下来,用不了几年,郑国和原国就不敢这样欺负大良了。”
陈易新冷哼一声,说了声:“幼稚!”
文昱枫丝毫不在意陈易新的轻蔑,笑着继续说:“你没见过莫丞相,有这种偏见,也很正常,莫子阡的能耐,你轻视不得,要是办砸了事,你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陈易新想了想文昱枫的话,短短半年光景,莫子阡手握相印,说明此人,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莫子阡第一把火,竟然烧到国家基础,这种不顾一切的疯子,确实不敢大意,所以郑皇最近没有传达新的指示,只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陈易新点点头,笑着对文昱枫说:“文兄思虑的极是,不过这新法第一刀斩向了大宗家,大宗家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能不能实施的下来,还真不好说,所以这件事情,文兄不必担心。”
文昱枫叹了一声说:“怎能不担心,我只是一介草民,到时候锤扁捏圆,还不是由朝廷说了算,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地。”
陈易新大笑两声说:“文兄糊涂,只要将田地转到长公主名下,文家的地,谁敢动!郑国长公主,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另外不久之后,有一件大喜事,小弟先向文兄道喜。”
文昱枫疑惑的问:“什么大喜事?为什么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陈易新微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文兄自会知道。”
虽然没有问出百夷彩陶的事情,不过却意外的打听到新法的情况,还有一件未知的大喜事,也算不虚此行。文昱枫又问了陈易新,颂王为什么会倒向太子,陈易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知道,陈易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和文昱枫说起了庄稼的事情。
晌午时分,文昱枫离开陈府,在镇上转了一圈,蓉城现在归于郑国,使得龙首镇成为大良最西边的城镇,很多蓉城的客商,都会来龙首镇做买卖,文昱槐在镇上问到了彩陶的价钱,这么大的价钱,以前从没有过,文昱枫有意打听,他想知道这条新开辟的商道上,还有什么东西的身价,迎来了大逆转。
不过问了一圈,除了彩陶的价钱一枝独秀,还有一种文昱枫没见过的木雕,紧随彩陶之后,文昱枫本想仔细看看,可是那客商竟说,没有一千两银子,动都不能动的,文昱枫只好远远的看了一眼,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文昱枫刚离开陈府,那个端茶水的小姑娘来到陈易新的屋子,她似乎哭过,眼睛红红的,不过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陈易新慵懒的问:“你怎么过来了,我就知道,你见了他,会心软的。”
那个小姑娘摇了摇头说:“不,恰恰相反,我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报仇,亏欠过我的人,我一定连本带利的让他们偿还。”
陈易新点点头,轻笑着说:“这才对嘛!你要记住,无论那种情况,你曾经都是牺牲品,牺牲了一次,就不能再牺牲第二次了。”
那个小女孩咧开嘴笑了笑,只是这一笑,她满脸的褶皱,根本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倒像一个年迈的老太太,陈易新放下书,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对小姑娘说:“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等到事情办成了,再笑也不迟,你先下去吧!”
那个小姑娘行礼退下,出了陈易新的屋子,她用手抚平自己褶皱的脸皮,怪不得刚才她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原来戴了一层人皮面具,只不过苍白的面具,也掩藏不住她复仇的眼神,这样的年纪,又是怎样的仇恨,竟把一个小姑娘变成这种模样。
文昱枫回到家之后,口干舌燥,狂饮了两杯热茶之后,才对白锦荷说了,文家的那件彩陶,应该是百夷彩陶,另外莫子阡变法,已经得到大多数大臣的支持,还有陈易新告诉他,有一件未知的喜事。
白锦荷听到“百夷彩陶”,轻问文昱枫,百夷彩陶和云东彩陶有什么区别,云东彩陶有云东王的印签,百夷彩陶上有什么标志,文昱枫立即哑口无言,陈易新没有提到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也没有说百夷彩陶的特殊之处,所以白锦荷的问题,他暂时回答不了。
不过白锦荷问到莫子阡的新法时,文昱枫对答如流,甚至他还说出了将田地转到白锦荷名下的策略。这个策略先不说好坏,能不能转到她的名下,就很难说,即使转到她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