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夜色正浓,东莱郡的一处山林中,一个个人高马大的骑军正在缓缓的穿行着。
这已经是严冬率领期门骑军进入东莱郡的第三天,即便每日里皱眠夜出,还是碰上了不少猎人,严冬命人将他们打晕,然后快速的离开。
只是这三日来,严冬甚至到达了大海,仍然没有找到平王刘洪训练新军的营地。
“将军,前方两里外,有一处烽火台。”一个士卒骑马来报。
“绕过去。”严冬沉声,自从进入东莱郡的第二天,严冬就发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虽然他们白天并不行路,看不到那些正在修建烽火台的百姓,可是晚上路过时,还着实让严冬心中一惊,看来平王的手下,也不全是庸才。
如果真的让对方将烽火台全都建好,那就如一张大网般,将自己围在了青州,围在了这东莱郡。自己可还真的没有办法。
这也是为什么严冬即便没有搜索到刘洪训练新军的营地,也要离开的原因,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夜色之中,整个青州东部的大地上,点点烽火台耸立,一堆堆篝火点燃,一群群士卒围绕着篝火取暖。
“军士,您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一个士卒在篝火旁不住的跺着脚,倒吸着凉气。
听到士卒的话语,坐在地上的男子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自己前来此处修建烽火台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要围剿深入青州的严冬。想到此,男子不觉为严冬担忧起来,然后心中有事黯然一笑,估计严校尉,早就把自己忘了,而且现在的严校尉,可是大汉的将军,而自己你,只是青州叛军中的一个军士,而且还是一个被排挤的军士。
“估计快了。”男子应声说着,然后朝黑暗中的东方看去,心道:但愿严将军不要从这里过。
“嘿嘿,军士,你说,要是这次咱们抓住那个严冬,你说不定就能直接升到校尉了。”又一个士卒加入了谈话之中。
摇头,男子并没有再多说话,抓严冬?咱们可能,且不说严冬身旁有那么的骑军,就算是严冬一人,自己这几十人,说不定也要栽在这里,严冬的箭术,他可是见识过的。
一连越过了几处烽火台,眼见着烽火台越来越密集,严冬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看来这一次,刘洪真的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将军,前方山口处有一座烽火台。”
“能不能绕过去?”严冬沉声说道。
“只怕不能。”士卒叹气。
神色凝重起来,严冬想了片刻,说道:“亲卫随我前去。尔等在此等待片刻。”
下马,严冬带着几十个亲卫趁着夜色,迅速的朝山口处的烽火台前行。带到附近之后,严冬挥手,众人顿时隐藏起来,观察片刻,见此处烽火台甚是简陋和疏忽,严冬这才继续带人上前。
寒冷的夜晚让人难熬却又乏困,特别是对于要守夜的人来说,更是一种煎熬。
“真是倒霉,竟然把我派到这里来。”一个士卒咒骂着,走出了烽火台,来到外面的篝火旁蹦了几步,然后双手一踹,坐在火堆边,闭上了眼睛。什么严加防守,这么大冷的晚上,鬼才会出来走动呢。
“啪!”
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士卒脸上升起了不耐的表情,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顿时,神色呆愣起来,只见一道黑影朝自己扑了过来,刚想大喊,却是被扑倒在地。
“哗啦,哗啦。”
细碎的步伐瞬间弥漫开来,烽火台内的士卒不悦的喊道:“干什么呢?让人睡不让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吱”以的一声,门开了。
恼怒的,一个士卒起身,走了出去,准备教训守夜的人一顿,可是迎接他的,却是那无情的刀剑。
两刻之后,烽火台又恢复了宁静,篝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只是外面,没有一个人守夜,而且在烽火台内,也是异常的寂静,甚至连一丝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队伍继续上路,而烽火台的密集程度也超出了严冬等人的想象,几乎每隔几里地,就有一处烽火台,俨然,严冬率领的骑军,已经到了青州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当然,这也就证明,自己等人已经快要离开青州了。
一路上不知道已经让多少烽火台归于沉寂,严冬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疲惫,对于前方还有多少座,他心中亦是没底,不过,此刻的他只能咬牙坚持下去,因为自己是这支骑军的将军,如果连自己都心生一丝懊恼的话,那士卒们又该如何。
三郡交界处,陶州弼率领着大军坐镇于此,他觉得,如果严冬想要突围,就一定会从这里走,而且在北海与城阳,他都布置了重兵,这一次,严冬插翅难逃。
“有严冬的消息了吗?”陶州弼朝亲卫问道,他派遣五千士卒深入东莱,前去寻找严冬的踪迹,根据之前的回报,已经有了些眉目。
“回将军,孟将军还未回报。”亲卫低声说着。自家将军这几日来,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时刻都在关注着前方的消息。
“一有消息,立刻来报。”陶州弼又是吩咐着,他也不知道,这句话自己说了多少遍。
“是!”亲卫应着,走了出去。
像之前一样,严冬带领着几十个士卒,慢慢的靠近烽火台,这一次,严冬格外的小心,因为自己眼前的这座烽火台,显然不想之前遇到的那般懈怠,甚至在高台之上,还有人巡逻,举动稍大,就会被发现。
伏在地上,严冬等待着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