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微微歪着头看着面前的蠢女人。
心里骂了无数次的蠢女人。
他明白今天一切的一切,从今日进城莫名其妙的失联,很大可能是江绀香的手笔,而后来仆人老赵特意将自己寻回,动机也太过明显。
可是他不在乎,他不在乎被人隐瞒,也不在乎被人利用,甚至说要去在刀尖火山上去拼那个名额,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这个蠢女人被当成货物随意摆弄的楚楚可怜,他在乎的是这个蠢女人为了一届家奴去低三下四求别人的不自爱。
在那一瞬间,七斤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嫉妒擂台上的阿山,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擂台上。然后,在江绀香长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这种嫉妒就彻底转变成了怒火。
他要等的并不多,只是一个承诺,或者一个信号,哪怕是一个点头,一个眼神也行,可什么也没等来,这个蠢女人,甚至一眼都没看过来。
所以,他自己站了出去。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来江家撒野。”老大与老儿齐齐怒喝出声。
“我是怎么,江家设下擂台,比武招婿,别人能上,为何我不能上?”七斤反驳一句,他本来想说是三小姐的仰慕者,拜在三小姐的裙下,所以理所应当地出口接战。可临出口就反悔了,这个女人蠢的很,好像自己没必要为他做事。
“哪来的野孤禅,也不打听打听,台上的那个不是英雄好汉,你算什么东西?江家擂台是你说上就能上的?”
耳边还传来呵斥声,七斤充耳不闻,冷冷地往擂台上走,路过江绀香的时候,七斤故意绷着个脸,不想让她看出神色。
江绀香蹙着眉头,却隐隐含笑,轻轻道:“你不该来的”
“当初你就不该要我同行!”
只是一瞬间的擦身而过,七斤没有特意去看江绀香的身影,众人眼睛一花,一个白色的身影,竟然直接跃入擂台当中,站在了冷书生还有阿山的中间。
如此俊的轻身功夫,让大多数人眼前一亮,示意阿山下场,连那柄落在地上的缳首刀也被他踢下去,七斤就静静地站在冷书生面前,前后略略弓步,长剑出鞘半尺有余。
贸然出声,抢上擂台,再加上此时的踢刀下台,七斤今日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张狂。
他有张狂的原因。
不过也没人在意这发生的一切,当南景立国之后,天下武林得到了长久的发展,于是逐渐形成了一套特有的擂台规矩,在七斤上了擂台的一刹那,他就不需要顾虑别的东西。
擂台之上,拳头最大。
你不见,刚才叫嚣的厉害的江翰学与江俊弼,此刻也不说话了。
冷书生见七斤的起手式,也随之做了动作,侧身,伸手,握剑,紧紧抓着自己云纹长剑的剑柄。
他大概是个温和的性子,说的难听点就是不爱惹事,纵然面前少年表现的有些无礼,他此时也不动怒,只是看着七斤,愁眉道:“真的要和我打么?”
七斤看了他一眼,只是轻声道:“你如果需要调息的时间,那就赶紧下去,平时我可以等你,但今天不行。”
冷书生听出了七斤这句话的意思,他脸上的霉头终于彻底消失,肃然的点了点头。
“刚才虽然打的时间长,但花费也不大,也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
“那就别婆婆妈妈的了,不是我要看。”七斤早已没有了耐心,直接说出一句很无礼的话,然后走向擂台中央,长剑已然出鞘,细直的剑尖凌空指着冷书生的胸口,剑身开始轻轻颤抖,发出水浪拍岸般的轰鸣。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充斥心头,冷书生看着七斤细长的鱼鳞剑,以及剑上点点白光,眉头又皱了起来,能让一柄白剑发出白光并不稀奇,而让一柄黑剑迸发出白光,还能遮住剑身原有的颜色,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许是第四境,冷书生表情更肃,其实他不知道,七斤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能按常理推断。
在外人看来或是威慑,或是狷狂,七斤却没想那么多,他显露修为不是为了喝退对方,也不是为了虚张声势,紧紧是对方先前对敌阿山时的行为,还个礼罢了。
但结果却是坏的,七斤等了半天,也等不来对方的剑。
所以他直接出剑。
黝黑的鱼鳞剑上平直而又迅速地往前递去,一股白的发青的剑气随着七斤脚步的前移,往前倾斜而出。
这股剑气并未平直斩向冷书生的胸口,而是如一条清澈的溪水般溅落地上,然后散开为无数像竹叶般的细小青色剑气。
剑影太多,分不清虚实,冷书生一边疾退,一边挥剑成圆,抵挡来剑。然而他退的速度却不够快,就在此时,七斤已经冲至他的身前。
嗤的一声凄厉裂响遮掩了所有剑气相冲的声音。
七斤手中的鱼鳞长剑的剑尖上骤然涌出一股恐怖的力量,直往冷书生胸口刺去。
很普通的一式剑招,只是因为太快,就变得很厉害。
冷书生感受出这一剑中恐怖的冲力,面色一变,手中长剑斜往上挑,在这刻不容缓的一瞬间,他的云纹剑尖竟然准确的刺在了七斤手中长剑的剑尖处,令这一剑的力量,顷刻间从他的头顶上方冲过。
冷书生化解的很轻巧,他也有他的本事,并且就在这一瞬间的剑身和剑身相触,他便感觉出来七斤真元的量似乎比他要少很多,同时真元的锐利程度要比自己强很多。
不能管藏拙与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