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白一行被强留下了]
这对素重江湖规矩,讲究江湖道义的方家人来说很是不解:他们都知道族长是的执事——天朝西南地区有五名执事,方仲信便是其中之一——但从来不当自己是‘变异者警察’,或是‘专属打手’,而是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江湖人。他常说:身在江湖一日,便要遵守江湖规矩,遇着事情了就要按江湖规矩来办。谁要是任性能来,便不是我方家的人!
言犹在耳,身为族长的人,怎能率先违背呢?
就在方仲信下令将方希白、思聪诸人暂行拘禁后,便有长者私下里表达了疑虑。
方仲信的解释是:“九叔,不是我要破坏规矩,而是这些人身系极重要的干系,所以必须得先将他们留下。我们方家也是行动。”
九叔长眉耸动,惊疑地道:“原来是这样?倒是老朽唐突了!”
方仲信道:“不唐突,我方氏族中若是能多几个九叔这样的谨慎持重之人,断不会轻招祸端的!”
九叔受方仲信一捧,大觉满意,连说族长过誉,他当不起。方仲信又说:“我须得立即去处理此事,烦请九叔向大家解释一下。若是谁还有疑问,明日再行区处!”九叔当仁不让地应了下来。方仲信又查看了下伤者的情况,见经过王灿的治疗,基本已无生命大碍,这才匆匆地进屋去了。
安玄贞显然已经和总部沟通完毕,正站在窗前沉思。
“怎么样,上面咋说?”方仲信急切切地问。
安玄贞面色森冷,双目中透射出浓烈的疑惑,他说:“上面质疑我们是否有分辨清楚……”话没说完,方仲信就跳了起来,大叫道,“怎么可能没有分辨清楚?当初我们是参战者之一,那几天里,满世界都是这种诡异的啸叫声,每每响起,必有人送命。别说是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听错!”
“可艾尔沙坚定地认为他们已经被彻底地消灭,不可能再出现。还说我们太过于风声鹤唳了?”
“什么?”方仲信怒道,“他敢质疑我们?他算老几?!我们在为血战的时候,他不过还是个小娃娃呢。”
“可他现在是执行委员会的副主任了!”
“副主任很了不起吗?上面不是还有龙朗这个主任和最高理事会么?”
“龙朗不在,目前暂由艾尔沙全权负责执行委员会!”
方仲信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先是一怔,旋才问道:“那艾尔沙的决定是什么?”不待安玄贞回答,就怨道,“龙朗咋就糊涂了呢,怎么能把执行委员会托付一个个毛孩子?”
“艾尔沙让我们看着办!”
“看着办?”方仲信很是诧异。
“看着办的意思就是……”安玄贞沉吟着道,“我们想怎样都可以。如果做对了,功劳是他的;如果搞砸了,黑锅我们背!”
略一愣怔之后,方仲信便大笑了起来,“这小子聪明呀。你说是不是?”
“聪明得过头了!”安玄贞的语气尽是讥刺的意味。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安玄贞来回踱起了步,迟疑着不语。
方仲信着急了,说道:“我说,你至于这么纠结么?我都已经扣下了,难不成现在去对他们说:啊,其实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大家打累了,留你们歇息一晚,明天再礼送出村。那还不得被人笑死个下场呀?”
“人关在哪里?”
“你是问……那个叫思聪的少年么?”
“对!我得跟他谈谈!”
“就在后面的厢房。走吧,我带你去!”
方希白、思聪还有另外几人都是分别关押的,各种隔着老远。思聪看押得最为严密,共派了四名方氏的青壮高手在房前屋后值守,纵是在方家坳子里,他们个个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仿佛随时都在提防有人前来劫救似的。
屋内的陈设仿佛宾馆,一应俱全。思聪坦然地坐在沙发里,看着少儿频道播放的《喜羊羊与灰太狼》,不时发出乐呵呵的笑声。
这是个怎样的少年呢?
安玄贞突然发现原本在他脑海中形成清晰印象的思聪的个性突然模糊了,像团雾气,看不清,也抓不着。
同样是十八九岁的少年,王灿性格有棱有角,爱憎分明,意志坚定,让你一下子就能抓得住他;思聪呢,看似文雅淡定,极富教养,自制力强,可仔细一分辨,就会发现他像个谜,怎么也看不透。
思聪似乎没有觉察到安玄贞走了进来,直到安玄贞轻咳一声,笑问道:“吃过饭了吗?”他才忙慌慌地站起身来,歉然地笑道,“老人家好!对不住,看电视过头了,没瞧见您进来了!已经吃过了,谢谢啊。您请坐!有事吗?”神情语气极为有礼。
安玄贞笑着坐了下来,问道:“小伙子,你姓什么,哪人呐?”
“姓林,双木林。是哪人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我是被人收养长大的。现在住在希腊雅典城效的一个小镇上,就我和我的收养人,也是我的义父。他是个德国人,但曾经在咱们天朝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取的中文名字叫林峰。他在一家医药研发机构上班,研究的方向是人体潜能的开发……”
思聪像倒豆子似的,也不用安玄贞主询问,就把他的身世、家庭情况等相关信息详细地说了出来,甚至拿出手机向安玄贞展示了林峰的照片。
好不容易等林思聪闭上了嘴,安玄贞方笑问道:“小伙子,看得出来,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