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王灿理清了思路,就道:“郭老师,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先去找大头谈谈,了解一下他为什么退出。, 。.如果他实在是坚持不了,我再顶上。”
郭志豪斟酌了下,应道:“好,他如果能坚持最好。实在不行,你就必须给我顶上,绝对没得商量。明白吗?”
旁人定会以为郭志豪说这话是觉得王灿不如大头,但王灿却不这么想。他现在已经拿到了保送的名额,不参加高考也能上心仪的大学,但大头还没有。而郭志豪此举则是为了给大头争取到保送的名额,只要能在竞赛上有优异的表现,铁定能够像他这样提前取得一流大学的入场券。
“大头啊大头,你是咋的了呢?”王灿心下暗暗感慨,没由来的觉得对这个胜似兄弟的朋友突然不了解了。
从办公室回到教室,还差五分钟上晚自习了,王灿找着大头道:“我有事跟你说,‘操’场上等你!”便往外走。大头奇道,“啥事呢?不见马上晚自习了么?”见王灿不搭理,还是跟了出来。
随着晚自习的钟声敲响,‘操’场上除了王灿和大头,一个闲杂人等也不见,空旷得有些寂寥。王灿走在前面,大头跟在后面,两人各怀着心事,却都一言不发。
良久,王灿方停下了脚步,笑谓大头道:“咱们好像犯了神经病,你有没有觉得?”
大头也笑道:“还不是你闹的,哪里不能说事,偏要跑到‘操’场上来。怎么,又被郭老师给训了?不该呀,你现在可是咱们学校最优秀的优等生,保送资格也到手了,没道理训你呀?”
王灿摇头道:“不是为了我的事,是为了你!”
“为我退出全国数学竞赛的事?”
“对,他要我顶上。你知道的,我对这些玩意儿已经丧失了兴趣,而且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折腾……”
“所以你就向他保证你可以说服我?”
“我只是奇怪,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放弃?”
“你不知道?”
“我知道就不用问你了!”
“你应该知道的……”大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显得说不出的感慨,最令王灿惊奇的是眉宇间透出的一抹疲惫和厌倦。
“他这是怎么了?”王灿心下说不出的好奇,琢磨了一番才问道:“是不是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参加这种竞赛就跟作弊一样,没有意思?”
“有点吧,但不是主要的原因!”大头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到草坪上,望着澄静如洗的长空,竟仰身躺了下去。
王灿居高临下,安静地将他瞧着,良久方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像我们这样活着太累了?”
大头笑了,笑得很是有些苦涩,他闭着眼睛道:“阿灿,以前我老是觉得你不争气,什么事都不想去争取,一味的破罐子破摔。现在我才晓得你不是!你不但没有放弃,你还以超乎的意志和毅力去争取,去赢得了自己的重生。可是我……我累了,扛不住了,不想再坚持了,我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生也好,死也罢,都随他去吧!”
王灿越听越是心惊,心下的寒意也就越重,瞧着大头苍白的脸‘色’,他才意识到大头不堪排异期痛苦的折磨,已经决定放弃了。
可是放弃就意味着死亡,大头又岂会不知?
回想着曾经经历过的痛苦,王灿心下蓦地涌起一阵惊恐:那样的痛苦绝非常人所能承受的,他若不是靠着运气,哪能顶得过来?大头打从注‘射’010到现在已经快两月了,这其间所承受的痛苦是他当初的几倍,也难怪大头万念俱灰,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你有没有想过,再咬牙坚持一下就‘挺’过去了呢?”话一出口,王灿就发现自己的安慰和鼓励太过于苍白。他也是从排异期走过来的,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恐惧,便是把牙给咬碎了,看到的还是无尽的绝望和黑暗,又哪会有希望的光芒?除非有坚持下去的信念,不然单靠着咬牙苦撑,绝非长久之道。
果然,大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默然无语。
“其实,我觉得吧,也没那么可怕。当时真心觉得这个世界一片黑暗,除了恐惧和绝望,再没有别的了——你现在是不是这样想的?”
“是啊,黑暗,绝望,看不到希望,一点也看不到。尽管我无数次拿你来鼓励我自己,但……当鼓励不再有用,神经被恐惧折磨得麻木后,一切都失去了意义。阿灿,你知道吗,现在我每天想得最多的不是怎么才能活下去,而是什么才能‘激’起我关注的兴趣。找来找去也找不到,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好像成了行尸走‘肉’,唯一不同的是,我还能思考……”说着,大头竟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但笑声听起来却说不出的诡异,好似鬼哭,令人不寒而栗。
王灿似乎哑了,嚅动着喉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能了解我痛苦的人,所以我不想对你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有时候我真想给自己来个了断,但,也不是没有勇气,只是很好奇,好奇我还能撑多久,最后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当时你有这样想过吗?”
“不,我没有!”王灿终于开口了,但声音嘶哑,如金属磨刮而出,听得让人想发狂。
“对,你没有,你当然没有……”大头喃喃地念叨道,好像幽灵的怨呓,没由来的在傍晚的四中‘操’场上掀起一阵阵森森的鬼气,“因为你‘挺’过来了,你活过来了,你以后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