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全国数学竞赛如期举行。.. 。虽说挂了一个‘全国’的头衔,但并未像noip那样,集中到西都统一考试,而是异.地选派老师监考。蓬城报名参考的学生共有96人,分布成四个考室,每个考室分别配了两名外地老师、一名教育系统和一名行政系统的官员监考。考试的规则制订得非常严厉,都有现场监控,一旦发现作弊,首先将问责教育系统和行政系统的官员,然后才是异.地选派的监考老师。
本着个人前途着想,监考的官员首先就绝不允许考生们作弊——考生考好了,跟他们一‘毛’钱关系没有,考差了,也不会因此影响到政绩,可如果作弊被发现了,三年之内都不得升迁,相当于白干三年,这样的惩罚哪一个当官的承受得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官员作弊。曾经有发生过一场窝案,监考的官员收受贿赂,串通考生、学校和家长一起作弊,只要钱捞够了,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所以呢,外地来的老师就成了监考官员的工具。只要监考官员不出事,他们也就不会出事,一旦监考官员出事了,他们也会跟着出事,第一条惩罚措施就是取消教师资格,终生不得录用。
这些监考规则看似滴水不漏,严若凛冰,可还是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真要有人作弊,官员、监考老师一齐买通,单凭安置在考室里的监控摄像头,你又能监控出个什么来?所有的作弊行为在考室之外就进行了。有些地方政fu‘奸’滑,他们选派那些已经升迁无望的官员前来担任监考,就算出事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早几年,就有老师大声疾呼,该改变全国数学竞赛的考试规则,可教育部‘门’并未作出正式的回应,想来他们觉得这样的考试形式更重于实质吧。
考试的时间是三小时,考生什么东西也不能带进场。纸笔、水杯等物都由考场提供。九点准时开考,12点结束,开考一个小时后,方能‘交’卷,提前或是延迟‘交’卷将不计分数。
考前10分钟,所有考生进场,由教育系统的官员宣布考场纪律。王灿似乎没有去听,而是饶有意趣地关注起了考生们的情绪。有的紧张得脸‘色’时青时白,有的故作镇定却手脚发颤,有的眼神闪烁,似乎在寻找着可供作弊的机会,有的兴奋得,也有的傲然视之……真的是每个人都一副形容,全无相同的。
9点的铃声敲响,四位监考者围到一起,纷发试卷。接着就是叮嘱考生们审查试卷,看有无印刷质量等错误,两分钟后,考试正式开始。
对于王灿来说,这样的考试毫无意义。考语文,考理论分析,考创作等,或许还能难住他,但考运算,考逻辑,简直就像拿个位数的加减法考大学生一样,跟儿戏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去做,只不过做的速度实在是快,快得连监考的官员和老师都有些不敢相信——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完成了a、b、c三套试题,坐等‘交’卷了。
试题的难度是颇高,不到50%的题是高中应学范畴的,40%的题的难度达到数学本科生的难度,另有10%完全是超难度的,10万个学生里未必有一个能搞懂它们在说什么。
幸好王灿是全世界70多亿人中的唯一一个,他不但能看懂,还能轻松地完成它,甚至给出的答案比已有的标准答案还要标准。只不过这些答案既非考生们能看懂,更非官员和监考老师能看懂的,而他也没有兴趣传递答案或是帮谁作弊,也就乐得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观看着考场里**辣的众生相了。
之所以说**辣,是因为现在天气并不暖和,昨夜里下了一场雨,料峭的‘春’寒卷土重来,已经脱下的外套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可考室却像搁在了蒸笼里,另外的23名考生几乎个个满头大汗,神情凝重得如临深渊,即便是同属四中,又从王灿这里拿了练习题的考生,也一样是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王灿的视觉和感觉已经融为一体,只要集中‘精’神,便能感知出目标的各种体征状态,如同科幻仪器般好使。一眼扫过去,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半途退场,都已经一目了然。别校的考生他了解不多,姑且不去说了,倒是四中的那几个,还都是得了他的练习题的,一个个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已经‘乱’了方寸,直让他暗暗感慨:资质固然重要,悟‘性’却更加重要。这些个家伙,在学校是优等生,自视甚高,奈何功名之心太重,一心想考得好成绩,甚至于还想取得保送资格,如此重的‘欲’望,哪里还有理智驰骋的空间?考不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快到40分钟时,有名‘女’生倒下了。幸好急救都是准备好的,医生护士迅速抢入,把人抱上担架抬了出去,随即就传来救护车呼啸而去的警笛声。
有一个人倒下,也就有人放弃,不到50分钟,陆续有四个人提前‘交’卷走人。虽只少了五个,但稀疏的考场更显得零落了。
王灿一直坐到11点50才‘交’卷。
有人或许会问,他明明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试卷完成了,为什么还要呆坐到最后呢?
这里必须强调一点,王灿只是在坐,但没有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次非常奇特的体验,更是一次难得的观察机会。在这两个多小时里,他静静地看着与他年龄相仿的18个人在面对超乎他们应对能力的困难时的具体表现和身材的奇特变化。
这不是一场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