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样呢?
一阵强烈的失落和失望占据了王灿的心头,让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志得意满的以为仇人已经被干掉时,却没想到只是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景。仇人非但没有被一刀砍下了头颅,反而还活得好好的,正伺机作出反击。
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耗下去,还是听从安、李二人之建议,暂退一步,以图后计?
最近这段时间,王灿总觉得诸事不顺,自己还多了一桩犹豫不决的毛病,乍逢如此大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早作决断,绝不能拖拉迟疑。
既然进不能制敌,那就退!
退一步海阔天空!
神武科技固然能够赢得喘息之机,他何尝不能再狂飙突进,再造辉煌?
主意一定,心下立时有了底气,将目光缓缓地从安、李二人脸上扫过,竟扑嗤一声笑了开来。
安玄贞对王灿的了解颇为深刻,知他胸怀博大但又睚眦必报,神武科技草菅人命,差将他弄死,此仇此恨,绝难用言语释开。如今事不可为,王灿是趁势而上,一决生死,痛快复仇,还是隐忍暂退,寻机再战呢?安玄贞是一把握也没有。见王灿乍然笑起,他心下猛地一跳,没由来的生起强烈的陌生感:仿佛从来都不曾了解过王灿似的。一时间竟呆了。
李永宁对王灿的了解多是通过李华珞口述和亲眼观察得出,不能多,但也不能算少。据他的判断,王灿这人心性坚毅,固执己见,值逢神武科技元气尽伤,不堪再战之际,肯定不会错过机会,必然强逞血勇,直耗到分出胜负生死为止。可见王灿冷得如冰的脸突然化冻,绽出灿烂的笑容,顿时觉得这人好没道理,仿佛六七月的天气,完全不可捉摸。
“好!”王灿笑罢,慨声道,“俗话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况且还是两位老人家呢?”着,端起茶盏来,一口吃得连茶叶都不剩下。
安玄贞惊得眉头一跳,虽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意外之极,半晌才笑道:“好啊,能放得开才是真英雄汉。可见你年岁虽轻,却智谋深沉,志向不呀。好,就该这样。”
李宁永满脸的赞许,频频头道:“老安,以前我不明白你跟老许为何喜欢这子,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他果非凡品。就凭这份气量,哪个年轻人能有?王灿呀,你和神武科技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想问,但从你的布局和手段来看,必是不共戴天之恨。商场上的仇恨不同于私人间的恩怨,妄想一朝一夕解决,那是绝无可能,更何况神武科技还是基因工程界的三大巨头之一呢?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终难成大器,拿得起又放得下才是成功者起码素质。好,我看好你!”
王灿苦笑道:“你们这算什么意思?拖了我的后腿又给我灌蜜水?我不吃这一套。”
李永宁大笑道:“这话见地得透彻,可若是不给灌蜜水给你,怕你会连我们也恨上了!”
“恨你们?我是既没那力气,也没那必要。按只要你们不退缩,多三个月,”王灿竖起三根指头,脸上的笑意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严肃,“我最多再需要三个月,就能彻底肢解了神武科技。到那时,所得的好处我可以分毫不与,当作酬劳全给你们。但现在……嘿嘿,你们是让我寒了心呀,寒透了心!今儿我也把话挑明,以后合作就是合作,别再妄想我会分半好处给你们!”
王灿的话好似冰霜的魔法,顷时冻住了安、李二人。
安玄贞还好,知道王灿此言是针对的,而非他本人,想着王灿强悍的大脑和坚韧不拨的心性,不免为的未来忧心忡忡。
李永宁心下可不是滋味。他本以为王灿能够从事态的变化中悟透商战的规则,进而接受规则,却没想到王灿是把规则悟透了,却丝毫没有接受的意思,满心的任性使能,非但要跟神武科技耗到底,还连他们也扫了进去,真是要多腻味有多腻味。可再腻味又能怎样?谁让他太顾忌规则,率先拆台呢?如今台子拆了,人情没作成不,好处更没了指望,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呀。可为什么会一场空呢?还不是算计得过了头,如果真拿王灿当朋友待,少许多顾忌,何至于闹到这份上?
王灿见安、李二人脸色难看,又展颜笑道:“来去也都是我跟神武科技的恩怨,跟你们是没有干系的。现如今我的实力不济,仰仗你们的地方还多,过河拆桥的事我还干不出来,所以呀你们也不必太忧心我会使性子胡来!”
李永宁苦笑道:“听你的言下之意,就是等你羽翼丰满后,这些个旧账还是得一笔笔地算清楚,对么?”
“当然!”王灿不假思索地答道,而且答得非常的认真,“我这人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对我有恩,我百倍偿报,跟我有仇、有怨,我也会百倍偿报。绝不斤斤计较,公平得很。”
“你就不怕我会掉过头来对付你?”李永宁。
“不怕!”
“为什么?”李永宁大奇。
“因为你知道怎样选择才是最正确的。”王灿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笃定地笑道,“不是我自夸,这世上最可怕的是当然是死,其次就是成为我的敌人。最幸运的事当然是成为我的朋友,一旦成了我的朋友,我会不计代价的帮你,还会给到你想都想像不到的好处。”
李永宁苦笑。
安玄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