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收获的季节,一场轰轰烈烈的打狗运动在蓬城悄然掀起。¥≠,原因让人有些出乎意料:有两名偷狗者被一条神秘的恶犬咬死,引发了人们对狂犬病的恐惧,在公.安部门的牵头下,一场整治非法犬只、大型猛犬的行动迅速地展开了。
王灿对这些消息的敏感度严重不够。这天他听同学们议论自己家的狗如何如何的温顺乖巧,便想到了阿吉——霎时间,他的心下涌起了强烈的愧疚。自打被012缠身之后,他就极少与阿吉互动了,有时候一连好几天忙得昏天黑地,都会忘了还有阿吉的存在。
阿吉前后两次救了他的命呀!
第一次是他从神武科技园逃出来时,第二次是李奥悄然探上门来的那一夜。特别是第一次,如果不是承蒙阿吉相救,哪里还有他后来这许多精彩的故事?
“阿吉,你在哪?”王灿默念着。
杜金宏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两名偷狗者被咬死的惨景的——他显然是站在护狗者一方的,所以添油加酱的把场景描绘得要多血腥有多血腥。女同学们听得同连连皱眉,恶心欲吐,偏又被生动的情节吸引,欲罢不能;男同学们则是义不填膺,恨不能把世上所有的偷狗者全都弄得如此下场才好。
王灿越听越皱眉头,收下暗自嘀咕道:“不对呀,再凶猛的狗也是怕人的,哪能把两个又强又壮的大活人撕咬成一块一块的呢?而且尸体还在同一地方!难不成那两人当场被吓死了,由得那狗去撕咬?不可能,完全不……不对,阿吉,阿吉的血液里融入了012超能基因,从初期的情况来看,融合的非常好,也不知现在怎样了。”越想越觉得这两名偷狗者是死在阿吉嘴下,也只有阿吉才能办得到,毕竟早在几个月前,阿吉的凶悍就让四星异能者‘火焰神’李奥忌惮。
本要找王灿说事的方奎见他神情古怪,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便道:“师父,春.情萌动了么?”
“什么?”王灿似乎没有听到。
方奎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摆手道:“没,没什么。那个,我们老爷子说了,下午放学后你要是有空,就去一趟方家坳子,他派了车来接。”
“有什么事么?”王灿的心思显然还在跑马,没明白方仲信找他有何事。
“你忘了,方挺和方勇他们俩?”
“呃……哦,好,好!”
“师父,你怎么了?”方奎见王灿实在是不着调,便道,“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出事?你丫的才出事了呢!”王灿像生怕被方奎发现心中的秘密,逮着就是一顿臭骂。
方奎见王灿骂得起劲,便知一切如常,嘻嘻地笑着逃开了。
王灿惦记着阿吉,又怕它凶性大发,再伤着人,以拉肚子为由,早早地向郭志豪请了假,回家去了。临行前还告诉方奎,方家坳子他不去了,让方老爷子晚上把方挺和方勇两人直接送来实验室就是。
回到家时还不到四点。正准备去菜市场的罗群英见状,惊讶地问道:“放学了?这才几点钟呀!”
“学校下午没课,提前放了。一扔,就问阿吉呢。
罗群英道:“一大早就跑了,天不黑不回家,有时候好几天才回家。那次你爸去村里找,果然见它趴在老家院外的树下睡觉呢。这狗啊,比咱们都还恋家……”啧啧地赞叹了一番,又问王灿晚上吃什么,待听了王灿晚上有事,不在家吃饭,便就走了。
王灿也不骑车,快步跑回了瓦房村。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尽管早先对村里人的贪得无厌是打心底的恨透了,但阔别数月归来,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莫不觉得亲切。而乡邻们更像是看稀奇似的将他围着,问长问短,说不出的亲热,几乎是每家都留他晚上吃饭。他也没拒绝,一边哼哼哈哈地应着,一边问有没有人见过阿吉。
“阿吉?中午不还在你家院门外的树底下睡着么?嘿,这条狗还真是聪明,天天都从城里跑回,不到天黑不肯走。”
“这算什么聪明?去年冬天里,到处都是打狗的,它却一根毛都没有伤着,这才叫聪明。”
“打狗的敢动它?也不瞧瞧它那小牛似的身板,獠牙得有半尺长吧?!不想死的去打它试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王灿就撒开脚丫子跑了。
当初离开的时候他就曾说过,再也不会搬回村里来住,以至于不过半个小时的行程,恁是近半年没回来瞧上一眼。久别归来,却是处处温馨,处处动人,处处让人依恋,走一步醉一步,没由来的觉得城里污浊不堪,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待看着赵灵益安排人精心复原的老宅时,十八年的记忆霎时全活了,如涌水般涌进了脑海里,战栗得难以自己。
家呀,这里才是家。
王灿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回来吗?
城里虽好,终非故园呐!
院门没有上锁,是虚掩着的。推门而进,院子整治而轩敞,除了那株梧桐,能复原的旧物都摆在原处。门楣依旧。全然不像原地重建的,倒像是简单地翻新过。
堂屋、卧室、厨房、猪圈、厕所……每一处的位置都与原来相同,但每一处又进行了全新的装饰和布置,既保留了农家的本来气息,又不失现代感。
桌椅灶台皆干净如新,连丝灰尘也不曾蒙,可见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只要他愿意,立时便可搬回来住。
怀揣着疑问,王灿拨通了赵灵益的电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