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道:“你好好在此修养,万勿心急,我先回去了。”羲和看着她的背影,整个人都似散发着冷意,不知道为什么,周身寒气逼人。想到此便觉头疼,拿起剑在一旁练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剑上,好像这样就能忘记一切,以及那人的眼神,那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在想他。
而他的笑声也似回荡在耳边,怎样都不能散去,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好像看到了记忆中的笑脸羲和额角低落一滴汗水进了眼睛模糊了视线。
儒家小圣贤庄荀子屋外,颜路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荀子在门内开口唤道:“进来。”
颜路推开门就看到荀子盘膝坐在案边,案上放着一卷丝帛,颜路扫了一眼只看到“善恶。”二字,看向荀子,却见他一双清明的眼睛看向自己,揖礼道:“师叔。”荀子微微点头道:“坐。”颜路在一旁盘膝坐下,良久也不见荀子说话,开口问道:“师叔?”荀子微笑道:“何事?”颜路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师叔怎么不说话?”荀子捋了捋胡子望着颜路眼带笑意:“子路今日与平日不同啊。”看到颜路疑惑的眼神又接着道:“你在门外徘徊了许久,子路一向稳重,像今日这样犹豫不决的情况几乎没有。”
颜路道:“我想向师叔请教一个问题。”看到荀子示意他讲下去接着道:“师叔?”荀子听完须臾才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颜路不解,难道还有别的事吗?荀子并不回答他只是道:“子路你来儒家多久了?”“十三年。”荀子点头:“可学到了什么?”颜路恭敬道:“师傅所教皆是上乘绝学,但子路资质愚钝,不能说完全参透”
荀子又道:“你看伏念如何?”颜路眼中微露诧异,却还是平静道:“掌门师兄天资聪颖,学武极快,对儒家之术理解的比起我来要透测的多。”荀子看向半开的窗子,沉默许久才道:“正是如此。”颜路眸中充满疑惑,荀子却不再说话,只是示意他出去。颜路轻掩上门,看到院中的天空。
这时子房走上前道:“师哥和师叔说了什么?”颜路淡笑道:“没什么事,就是问了一些庄外的事情。”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再提竹屋的事情,也没有再说东君羲和。
子房睨着他道:“师哥一直都都不喜欢出去,现在竟去问师叔,看来下次我要带师哥一同出去了。”颜路依旧淡笑道:“好。”子房问他在看什么,颜路才缓缓道:“只是一时的感慨罢了,看到天上浮云飘过,便觉人生如梦,如浮云过眼不可得。”
子房道:“人生在世本就如一梦,好好生活便是,只是……想不到师兄竟有如此感慨。”俩人又在一起待了一会,便出去书屋了。
咸阳,阴阳家,辉日殿。羲和跪坐案前时而摆弄着桌上的算筹,时而仰头观察穹顶的星辰,不觉间沙漏流尽,天将破晓。命山鬼无奈起身将沙漏扶起,身后传来敲门声。
“月神大人不必拘礼。”随着说话羲和已转过身,月神也推门进来了。月神看向对蓝衣白裳,头戴兰冠的女子,也许是满室的灯油味提醒了月神,“东君又是一夜未眠?”“还是没有结果。”羲和看了眼桌上凌乱的算筹,“也许我该试试那个。”“东君大人有何妙策?”月神试探着问。羲和摇头“还没有定下来。”“月神有一问,不知阁下为何执着于虚无来者?”“为何?”东君仰起头,东边的屋角晨光初泄,众星隐曜“我辈执着千余载,观天、承化,茕茕天幕我们究竟探听了多少?我,想求穷尽。”说话间眼中就像燃烧着点点的火焰,映着漆黑的眸子。
月神想起东皇第一次见到东君几岁的单薄身躯站在秋风凛凛的瞻星台的时候说:“她,注定要燃尽自己的性命去读这天数。”羲和知道月神发现了她的动机,便也不和月神有所隐瞒,说道:“本座也想为那个颜路起命坛,占卜一卦,却不知为何一直占卜不出,此乃何故?”东君羲和又静静地取出袖中一卷帛书,握在手里直攥得骨节分明也没有摊开。
月神了然于胸说道:“大人修为甚高,占卜不出并非其他。”羲和诧异:“那是为何?”月神说道:“大人可曾听说过烛台照远不照近的道理?可能是大人与颜路有些渊源,故而不能。”“什么渊源”“也许是祖辈好几百年前的渊源吧,大人不必较真。”羲和不由得有些失望,“终究,还是要试一试的。”她听到自己声音回荡在殿内,冰冷而又陌生。
月神建议道:“大人,若是不信,不如占卜一下别人的看看,比如……儒家张良如何?”羲和闻言双手结印,随即起命坛,为张良占卜,马上,命坛上出现了字迹,月神不由得前去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世家公子,三代为相,
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洞悉尘世,功成不居,
布衣封候,挽救危局,
太子少傅,功成身退,
享年古稀,千古谋圣。
现在,羲和完全的相信月神的话了,但是她很希,想知道他和自己到底有什么渊源,想到这里,她看向月神,月神似明白了她的想法,俯身一礼,“东君大人高志,下莫要妄图扭转天律。”月神说道。
羲和岂会不明白,她是阴阳家东君,阴阳家日后委以重任的人。他是儒家的二当家,儒家辅佐伏念的肱骨重臣。他们应该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