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因摸了摸别在耳后的树叶。
她刚才问戚越为啥把树叶别在她耳后,他只淡淡回了两个字。
“好看。”
那么古板冷硬的人,竟然还会夸人好看。
姜晚因感觉自从流落到这个荒岛起,她见到的戚越好像更像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敷衍的客气礼貌。
就像刚刚。
想到刚刚,姜晚因微微颤了颤睫毛。
姜晚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她能看出来,戚越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一开始,是想逼她同他说明。
这要换成正常理智的姜晚因也理解戚越为什么会这么做,两人处于这样连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的情况,更应该减少不确定的爆炸因素。
沟通和坦诚,都是两人要学会的第一步。
但姜晚因不愿意,有些秘密,是一辈子都不想揭开的疮疤。
可后来,戚越却突然松软了语气。
退了一步。
他松软的契机是……
姜晚因因为情绪问题,极为敏感,也比平时更喜欢思考了些,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方才的对话。
几秒之后,姜晚因瞳孔为微张。
过了一会,她将耳后那片树叶折了折,使其位置更为稳固。
姜晚因盯着前头男人一如初见带有健气的宽厚背影,脸上有些艰难地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戚越,他是不想让她看轻自己。
之后,姜晚因的情绪好了一点点,同戚越说话,也不是“随便来”“随便去”,稍稍有了些积极的想法。
这会,两人正在估算海啸把游艇拍到哪个位置去了。
姜晚因开口道:“海啸排浪是直直升起扑打,不会有旋转现象,如果游艇真的被拍上岸,应该还在那条经度线上,不会错开太多。”
姜晚因接着道:“要是能算出我们现在位置的经度,应该能好找不少。”
说完姜晚因又略微嘴角下垂。
“可我们现在没有工具,至少要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五位,才好方便确定位置。”
即使姜晚因现在情绪还有些down,但提到数字和计算分析,这些她喜欢并且擅长的东西,好看的茶色眸子灵动了不少。
这幅模样落在戚越眼里,他划过一丝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就在姜晚因想试试要不立个杆子测测粗略经纬度,死马当活马医时。
戚越出声。
“跟我走。”
蹲在地上,准备立杆子的姜晚因抬了抬头,眼神带有几分疑惑和好奇。
“你知道在哪?”
戚越没说话,但行动已然表明,率先向某个方向走了去。
快速跟上的姜晚因双手交叠背在身后,拿着刚刚那根准备测经纬度的小木枝,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手心。
在这个时期,按理说很难对外物产生任何兴趣的她,有了询问戚越的冲动。
“你怎么知道往哪走?”
戚越昂头走在前方,已经不再是特种兵的他,却好似因为常年的习惯,走路还是不自觉身板挺直,左右脚跨出的距离几乎分毫不差,一板一眼的紧。
听到身后姜晚因的询问,戚越指了指不远处有些翻白的鱼肚。
“记得吗?”
姜晚因匆匆看了一眼,她虽精于计算分析,但不是火眼金睛,再加上她也分不清这些鱼群,所以她只是懵懂地看向戚越,摇了摇头。
戚越眼里清亮,好像早就知道姜晚因会这么说,回道。
“那是一条鲫鱼。”
姜晚因:???
平素对着一群新兵蛋子,根本不会多解释的戚越,难得耐心地回了姜晚因一句。
“是一条淡水鱼。”
“而且是我们船上的淡水鱼。”
最后一句话信息量蕴含极大,姜晚因微愣,下意识张了张口,但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好似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她的欣喜和震惊。
先前戚越说淡水鱼时,姜晚因就有些奇怪了,大多淡水鱼在海水里存活不了的。
后面那一句倒是补充解惑到位。
不过她都不知道他们船上还有鲫鱼,戚越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船上有鲫鱼?”
“我买的。”
“!?什么时候的事?”
不怪姜晚因惊讶,她跟戚越除了晚上睡觉外,基本没怎么分开过。
“在你和小朗说话的时候。”
姜晚因想了想,对上了号,是有这么段时间,那会她专注同小朗说话,都没注意戚越去哪了。
“怎么想着买鲫鱼?想喝鲫鱼汤?”
姜晚因印象里,很少有男的会喜欢吃鱼,不过她是很喜欢喝鲫鱼汤就是了,前天晚上还跟闺蜜简曼通视频说想喝鲫鱼汤来着。
戚越余光划过姜晚因好奇的眼神,思绪却飘离回前夜,他晚上起夜去客厅倒水喝,路过姜晚因房门时,她房门没关好,漏了几丝缝隙。
昏黄的夜灯落在床上软软小小的身影,即使是睡衣,依旧是姜晚因一贯的保省
可戚越看着姜晚因胸前因为有所起伏,而使得衣服上的栀子花样都有所变形时。
那一刻,他有一股冲动。
想把那栀子花样撕碎。
戚越靠在姜晚因门口,余光止不住往里扫,为了压住下腹邪火,他试图转移注意力听听能让他冷静的声音。
姜晚因的声音。
恰巧那时,姜晚因在同简曼通视频,抱怨吃了好几顿海鱼,想喝个鲫鱼汤,这里都没人会做。
门外听见的戚越当时闷不吭声,什么表情都没有,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