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女先生深深望着她:“那公主今日就先把昨日的课业完成吧,晚点再教习新的东西。”
岑锦玉没了底气,此刻乖巧得狠,当真坐下认真执笔写字了。
漪宁自始至终乖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一声不吭的。眼见先生向自己走来,她匆忙从位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鞠躬:“先生!”
她生得粉雕玉琢,素日里不笑时便带着三分颜色,如今一本正经的模样倒让人瞧得心中想笑。粉嫩嫩的脸蛋儿因为紧张有些鼓囊囊的,好似嘴巴里吃了糖果一般。
范女先生对这小姑娘的印象不错,语气温和地点了点头:“郡主无需多礼。”
漪宁听话的站直了身子,准备聆听先生教诲。
“郡主会什么?”范先生问。
会什么?漪宁伸出纤细的小食指挠了挠耳朵,见二公主此刻研习的棋谱她不会,又看三公主执笔写字她也不会。
思索了好一会儿,她一本正经道:“我会写自己的名字。”
正在写字的岑锦玉噗嗤笑出声来,嘴里嘟囔着讥讽一句:“好笨!”
二公主神色如常,对这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漪宁也觉得自己好像闹了笑话,一时有些窘迫,又仔细思考着自己还会什么。突然她眸中一亮,笑看向范女先生:“我还会背书!”
“背书?”范女先生看着她,“那郡主会背什么?”
漪宁扳着手指头仔细数着:“我娘教过我《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还有《急就章》。”
眼见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范女先生明显有些意外:“这些郡主可都会背?”
漪宁认真点头:“从我会说话娘亲就教我背书了,但娘亲没有教我写字,她说小孩子骨头软,要等大一些握笔才不会伤到筋骨。”
眼前这姑娘不过四岁,居然能背这么多东西,范女先生明显有些不大相信。她默了片刻,对着漪宁开口:“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后面郡主继续背给我听。”
漪宁双手背在后面,仰脸背起来:“墨悲丝染,诗赞羔羊。景行维贤,克念作圣。德建名立……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忽也。”
她背得极为流利,片刻的功夫便背完了《千字文》的后半部分。
范女先生明显很是诧异,又道:“官学讽诗孝经论,下一句是什么?”
“春秋尚书律令文。”
“坐生患害不足怜后面一句呢?”
“辞穷情得具狱坚。”
听着这边的考问,岑锦玉气得握紧了笔,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就连原本面无表情的岑锦瑶此刻也下意识往漪宁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很快又认认真真做自己的功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