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魏荆天武功高,但操控船的技术显然稀松平常马马虎虎,双桨配合的不协调,导致船老是歪斜方向,前行的速度还赶不上水流冲击横行的速度快。林天鸿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过他没有接手替魏荆天划船,而是乘机揭魏荆天的短:“不是‘浪里白条’吗?可以在水底睡觉,不会在水面划船?”魏荆天反驳道:“烧火的就一定会做饭菜吗?做郎中的就不会生病了吗?酿酒的就一定有海量吗?”这三个反问令林天鸿一时哑然,可如果真的要怼他倒也并非无言,“你说得对。”林天鸿首先肯定了魏荆天的话,然后又说:“不过,如果烧火的也能把饭菜做好,那就不是一般的烧火的了;如果郎中不会生病,那这郎中就不是普通的郎中了,是神医;如果酿酒的能千杯不醉······”这时魏荆天抢过了话:“那他就不是普通的酿酒的了,是酒鬼,是酒仙。”“不对!”林天鸿说:“千杯都不醉,那只能说明他酿的酒有问题。”魏荆天瞪着眼睛愣了片刻,笑了,说道:“臭小子,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天鸿浅浅地一笑,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水底睡觉,也应该学会在水面划船,艺多不压身嘛!凭你的能力,如果弃恶从善好好练习划船,说不定将来还能混个‘江湖好船夫’的绰号。”魏荆天被林天鸿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说道:“胡说八道,信口开河,我老人家现在就给你起个响亮的绰号,就叫做‘江湖好舌头’”
不是冤家不碰头,冤家碰头话如流。魏荆天自己都搞不明白,叱咤江湖、人见人怕、为朋友两肋插刀、令仇人闻风丧胆、朋友无几仇人很多的五毒鬼手怎么会变得如此不顾及身份跟一个毛头小子嘻嘻哈哈废话连篇。与林天鸿相处了两三日,他说的玩笑话几乎比以往二三十年说过的还要多,也似乎有了二三十年不曾有过的好心情,真是莫明其妙。既然如此莫名其妙,何不敞开心继续莫名其妙地放纵下去?所以,当林天鸿又信口开河地说收他做徒弟,教给他划船的时候,他没答应也没反对,保持缄默却认真地依照林天鸿说的方法调整双手的力度划船。
当魏荆天把船掌控的可以平稳前行的时候,苇棚船已经接近了对岸。这时,他们看到远处驶来一艘威武昂扬的大船。船头站着十几个拿刀的汉子,桅杆顶端招展着大旗,汉子手中的刀白光闪闪,大旗上刺绣的青龙有叱诧风云之势。来者如此招摇,其意图定然不善。只听大船上有人喊道:“老贼哪里逃?你是不是杀了我青龙堂的兄弟?快拿命来抵。”喊话之间,大船迎着他们撞了过来。
在两船相撞之际,在翻涌腾起的浪花之间,魏荆天提着林天鸿的衣领腾空而起,飞临大船船头。有两个人挥刀相迎,被魏荆天一个旋身侧踢踹了出去,一个摔到了船里,一个掉到了船外。掉到船外的有惊无险,很快爬上了船,摔到船里的磕掉了门牙满嘴流血。
林天鸿看到魏荆天一上船就给了对方一个“上船威”,战战兢兢地说道:“别再杀人了,快点走吧。”魏荆天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没杀人啊!你不是想见识我堂堂正正的拳脚功夫吗?这不正是好机会吗?”
船上一个格外魁梧中年壮汉把手中的一对铁桨猛地一磕,当一声响,迸出了一串火星,喝道:“老贼,我漕帮的地盘上可容不得你撒野。”
魏荆天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就是外号‘混江龙王’的青龙堂堂主王江龙吧?”
那汉子听到魏荆天竟然道出了自己的身份,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说道:“没错,我是王江龙。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号,还不赶快放了他?”
魏荆天冷笑三声,轻蔑地瞥了王江龙一眼,摇头说道:“你,不配跟我讨价还价。别说是你,就是罗威来求我给他三分薄面,那也得看我的心情好坏。”
罗威是漕帮帮主,是漕帮上下人人敬畏的第一领袖人物,魏荆天当着漕帮青龙堂一群人羞辱王江龙,已经令青龙堂的人义愤填膺,竟然还把深居浅出久不露面的帮主提起来一块羞辱,这还了得?青龙堂的人像炸了锅一样,嗷嗷叫着冲了上来。最为恼火的当然是一堂之主王江龙,他热血冲头,青筋暴突,双眼圆睁,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声“好狂妄的老贼!”跳起来,抡起双桨以“力劈华山”的狠劲对着魏荆天的双肩砸了下去。
魏荆天起先显然是低估了王江龙的实力,看到王江龙这招“雷霆双击”如此迅疾凌厉,旧伤未愈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既然事先说下了大话,就不能丢人现眼。魏荆天虽然旧伤未愈,但面对敌人的进攻依然威风凛凛,他后退一步,双臂向后挥摆,袖筒像是灌进了风似的鼓了起来,猛地出掌击在了王江龙的铁桨上。肉掌击打铁桨,发出了一串沉闷的颤音。王江龙被震的翻着跟斗在自己一帮兄弟头顶上飞了出去,落下来的时候他想用双桨支撑一下,却把船板捅了两个窟窿,一屁股蹾了下去。魏荆天硬接了这招“雷霆双击”也被震得后退了一步,但他后退一步后,腿脚上像装了弹簧似的立即又向前窜了出去,在青龙堂那些人回头看他们堂主是个什么情况的短暂时间里,他以奇妙又滑稽的身形步法在人群里迂回游走了一个来回,在这个过程中拳打脚踢、挥袖点指,把那些人全都点了穴道。当王江龙拔出双桨,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