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多想,她得立马去察看陈钺的伤势。好在她回去的时候,霍陵已经在替他清理毒素,他的数十朵小小莲花环绕四周,幽火清丽。
“怎么样?”看霍陵的脸色,貌似情况不是特别好。
霍陵一把收回所有莲花,抬眸紧凝道:“性命倒是无忧,只是伤了内运之气,怕是一时不得动用……”
他话到关键却不言,苻莺也明白个七八分,忙安慰陈钺:“修行此术本就风险极大,还是少用的好。”
陈钺之所以能挑开紫昙剑,甚至与晏清风难分胜负,就因他修了邪术,而那把黑伞更是威力无穷,一旦出手便伤及主身。
但陈钺对此并不在意,遮住伤口处,双眼冷漠:“既然不伤性命还有何可惧,不日我便要攻城宰了那狗皇帝!”
“不行!”苻莺阻止道:“霍陵都说了不能动运内气,你用自身之气养其黑伞本就有损运脉,若是再大动干戈,便是十个华佗也救不回你!”她的任务只是护他安全,他若攻城定要用那邪术,那还得了!
但陈钺是何人,顽固不堪,执着入骨,他只淡淡凝眉,眼眸清明若一泓死水:“救不回也好,总比如此苟且活着好上许多。”
“你……”苻莺蓦然不知如何接下去,他那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心求死,他究竟为何造反,又为何不惜修魔,这些愈发让苻莺感兴趣。
她也不再阻拦他,反倒替他疗养清毒,毕竟陈钺是下了铁心要杀入皇城,而时间就定在五天后。
她给莫萧恒写信,得知他带着弟子们已回了翎语门,让她多加小心,还说陈钺此人本性纯,不过是一时未想通世间时事,怨不得他,还让苻莺必要时助他一力。苻莺甚是不解,问他如今为何关怀起这些事来。他只答复了四个字“岁月流梭”。
苻莺顿时把信烧个干净,暗骂这个弄墨飞舞的人。
很快,陈钺便已准备好攻城,他带着士兵们喝酒誓师,一个个豪气冲天,看得苻莺也热血沸腾,不由肘肘霍陵,道:“你说,这些士兵为何冒着谋反的罪名也要跟随陈钺?”
霍陵淡淡瞥了一眼,莫不经心的道:“军心得正,主将风采,昏帝无道,这些就足以让陈钺得这人心。”
苻莺摸着下巴细细琢磨了一番,也觉得是个道理,还好自己并非朝廷中人,也少些是是非非,免得动不动就掉脑袋。想到此处,她不由打个哆嗦,拉着霍陵规规矩矩的向陈钺走去。
陈钺本来已在前几日放他二人离开,但苻莺拒绝了,她声称她与霍陵好歹是修灵之人,攻城时定能帮上忙,便死活赖着陈钺求他让他们跟着,陈钺考虑了几日才应了。于是,苻莺和霍陵便成了士兵中的一员,当然也有那厚重的盔甲穿,只不过嘛,多了一蒙面的黑布,毕竟这谋反可不能让身为苻三小姐的她牵扯进去。
霍陵本就生得漂亮,纵然穿着一身厚厚的银甲也掩不住他眉间俊朗,长眉入鬓,眼眸若寒星璀璨,又如宝石剔透,薄唇轻抿,微微一笑便是梨涡璇璇,更别提那肩及腰,尺寸刚好,自认为看遍天下美男的苻莺也忍不住称赞一句:“小霍陵啊小霍陵,你不仅是头奇特的灵兽,还好看又实用。”
他骑在鬓毛如棕的骏马上,不太适应的骑过来停在她面前,一双眸子凝着她,然后还不待她说话,他便一把将她拉上来,力气之大简直变态。
“我很少骑马,恐怕得劳烦你和我共骑一马了。”
他紧紧环住她的腰,喷出温柔的气息拂在她颈脖间,弄得她奇痒无比,不得不微微歪着脑袋,声音僵硬道:“这倒不麻烦,只是你能不能把你的脑袋稍稍挪一挪?”离得这么近,她简直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然后柔软的唇就印在她脖子上,像是被人用刚烧好的铁烙住,吓得她猛地挺直腰板,颤抖着说:“那还是别挪了……”这分明就是越挪越近,罪过啊罪过。
最后在苻莺的不断挣扎中,蒙上黑布的霍陵还是紧紧抱着她,将脑袋埋在她的颈脖间,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找套包裹严实一点的盔甲。
苻莺和霍陵一直跟着部队后面,以至于前面的士兵都在清理“路障”时,她还在感受他温柔的气息。
也不知走走停停多久,总算到了皇城前,城墙高严,上面站着一二大臣正叫嚣着什么,听不清楚的苻莺不得不骑着马慢慢挪到前面去。
陈钺这人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也不待那大臣把话说完,他直接取下左右骑的弓箭朝着那人开了一箭,吓得那人连连后退险些摔倒在地。
苻莺不由嗤笑道:“这皇帝身边的大臣也不过如此嘛。”
霍陵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悠悠道:“大权都在皇后手里,好臣坏臣不都是她说了算?”
“也是。”苻莺撇撇嘴,这皇帝不过是个傀儡,皇后柳氏若不发话,这皇城恐怕很快就会被陈钺的军队踏破。
“陈钺,你果然不知悔改。”
熟悉的叹息声,夹杂着一丝愤怒,城墙上的不是晏清风还有谁。
陈钺放下弓箭,一拱手,道:“晏叔,兰之冒犯了。”
他眉间凌厉,缓缓举起手,眼中坚定无比,他一字一句的说,似在说与城墙上那人听:“将士们,给,我,杀!”
鼓捶铮铮如雷,号笛震耳欲聋,一霎那间身后将士如猛虎向对面军队席卷而去,其势如破竹,阵形有条不紊,看得苻莺眼花缭乱,刚想如那些士兵一样颇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