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的面前,正站着那个老奶奶。不过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之前的慈祥与和蔼,皱纹横生的脸上面无表情,双眼紧紧盯着小麦。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斧头,看上去十分锋利,让人只觉着恐怖。
小麦顾不得其它,以最快的速度爬出大缸。现在可不能呆呆地站着,既然迟早都会被发现,那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尽可能快地逃离这里。她就不相信,自己年纪轻轻,会跑不过两个老奶奶!
“咣!”小麦才那么想着,立马就响起巨大的碎裂声,那个老奶奶竟然一斧头砍在了大缸上!如果不是她跑得快,很可能就会跟这口大缸一样,直接被砍裂掉!
小麦一阵诧然,这么一个年迈的老奶奶,怎么还能举得动这种斧头?难道是因为长期种蔬菜的缘故,所以手劲要比普通老奶奶大上许多?就好像她乡下的奶奶,因为干惯农活,所以身体要比城里的老奶奶强壮,气力也要大些。
真是麻烦,看来她现在逃跑的难度加大了不少。
小麦急忙躲开大缸弹出的碎片,迅速寻找出口的方向。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地下室是黑的,现在突然亮堂起来,她反而觉着有些陌生,一时找不准方向。
不过,有件事情让她觉着奇怪。刚刚听对话,明明应该有姐妹两人才对,可是为什么现在屋里头只有这个老奶奶一人?那个她口中的“姐姐”呢?小麦记得,她站起来的前一刻,那姐姐应该还站在妹妹旁边的,因为声音离得特别近。现在眨眼的功夫,人又消失去了哪儿?
小麦边躲闪边思考,就在这片刻的功夫,身后的老奶奶再次挥着斧头砍来。为了躲避斧头,小麦情急之下冲向了屋子的正中央。
斧头又连着挥了几下,小麦只能以正中央的桌子和瓷缸作为掩护,顺势绕到了桌子的另一头,以避开攻击。
“你疯了吗?”小麦不忘冲着对方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能让对方如此动怒,以至于要挥着斧头追杀她。既然自己没有过错,那这个老人家难不成是个变态?没事喜欢拿着斧头砍人?
小麦双手趴着瓷缸的边缘,视线紧紧盯着那头的老奶奶。可是下一刻,她的眼角好像瞥到了什么东西。
这个瓷缸……她记得刚刚是合上的,后来她躲起来的时候,好像被那个老奶奶打开了。里面装的是什么?小麦往瓷缸中看去。
可是这么一看,她就忍不住手抖了,这个瓷缸中的……应该是个人吧!
深绿色的液体,里面泡着一具枯黄的干尸。即便是浸泡在液体之中,干尸的皮也是紧紧地皱在一起。透过液体,甚至可以看见上面褶皱的纹路。干尸的身上好像还穿着衣服,不过可能由于长时间的浸泡,衣服早已变成了破败的布料。
小麦并不能看清楚干尸的样貌,它的脸全模糊成了一片。因为全身各处都有大小不一的裂痕,这些裂痕处的纤维组织在水中发散,就好像一朵一朵的小肉花,又仿佛肉色的丝线,把干尸的模样遮掩住,让人看不真切。
小麦看着这句悚人的尸体,只觉得像腌制的酱菜,实在是匪夷所思。这个地下室怎么会出现一具神秘的尸体?而且尸体上的那些裂痕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碎掉了之后,再重新拼接而成的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小麦就觉得不可能。尸体哪能碎成那样?又不是猪肉牛肉的,可以被放在砧板上剁碎……
她还没来得及理出个头绪,旁边就冲来一个人影,那个老奶奶用尽了力气,挥动着斧头就要砍下。
小麦避之不及,忙想要转身,谁知脚下一个不慎,人整个滑倒在地。斧头没有砍到她,而是径直地砸在了瓷缸上。原本就不是特别坚固的瓷缸,立刻碎裂开来。
里面的深绿色水流了出来,尸体也洒了一地。之所以用一地这种说法,是因为这具尸体已经支离破碎了。小麦不禁讶然,明明已经被腌制得跟个标本似的,照理说不会深度腐烂的,怎么还可能碎成这么一块一块的呢?难道……真像她想的那样,这具尸体早在腌制之前,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等等,斧头!小麦顿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难道这人曾经被斧头剁碎过?此情此景,这种解释看起来是如此的合理!
“你做了什么!”旁边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声音,“姐姐!你怎么样?”
老奶奶忙冲到旁边,捡起了滚在地上的头颅,神情十分慌乱。
“嗯,我没事。”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这一次,轮到小麦哑然无语了。
原来……原来这就是那个姐姐的真面目吗?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自导自演!用另外一种声音来塑造出那个姐姐!难怪本来还在对话的姐姐,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其实根本就没那么个人。
不,也不能说没有,听对方的口气,那个姐姐就是那副被腌制过的尸体。只是老奶奶为什么要一人分饰两个角色,还把尸体腌制了放在瓷缸之中?关于这些,小麦实在无法想出合理的解释。现在她脑子里冒出的唯一想法,就是“变态”这个字眼。
“姐姐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砍了她,然后把她做成肥料,跟其他人一起埋进土里!”那个老奶奶一脸的怒不可遏。
“嗯,去吧。”她又自导自演了那个姐姐的声音,平淡温和。
小麦只觉得惊悚,这家伙是精神分裂吗?一会儿是怒气澎湃,一会儿又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