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一路上，弗莱检查了不止一遍自己背后的降落伞。直到确定了没问题，才偷偷靠到保罗的身边问道。
“别告诉我没什么！约翰和汉克可都没上来！如果这艘空艇上有问题，你最好告诉我！”
然而保罗却完全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地走在通往小型空艇的通道上。
看到保罗脸上如同面具一般的僵硬表情，弗莱下意识感觉到不对。他的手慢慢摸到了腰后的刀柄上，目光从身边那些士兵身上扫过。
只不过一眼，弗莱的神经便绷了起来。
虽然这些士兵都穿着神教的制服，然而在很多细节的部分却有着明显的差异。
武器携带的方式，衣领袖扣的方式，甚至圣徽的佩戴……
“这些家伙不是神教的人！该死！”
右手紧紧握住刀柄，弗莱隐藏在衣袖下的左臂上冒出节节鳞片。随着背部微微弓起，他开始不断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而进入小型空艇的舱门就在眼前。
可就在弗莱准备抽刀暴起的时候，走在他身前的保罗突然回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
“别紧张，不是敌人。”
在弗莱疑惑地目光中，保罗转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什么？你什么意思？”
勉强听清了保罗的话，弗莱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站姿。然而他的手依旧握在刀柄之上，目光不断从身边的士兵身上扫过。
“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保罗放慢了脚步，等到与弗莱并排才悄声说道：“虽然过程可能比较刺激，但是至少不会有太大危险。”
“嘿！我可受够了你们这样藏着掖着的！”
弗莱对着保罗怒目而视，不过他还是压低了音量。
“把你的计划都告诉我！我可不希望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
“是时候了。”
就在小型空艇的舱门在他们身后关上的那一刹那，保罗突然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然而保罗话音刚落，周围的士兵突然都拿起了武器对准他们面前的舱门。
“弗莱！记住我说的话！”
弗莱一个机灵拔出了武器准备战斗，但此时保罗却死死扣住了他的手，将他向后拖去，嘴里急促地说道。
“跳下去以后你就去找佩尔，他知道我们全部的计划。约翰和汉克已经提前降落了，现在正在和佩尔汇合。空艇现在已经被复兴会控制了，我们会尽全力不让他们追逐你。还有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现在魔鬼组织的状态！除了佩尔以外，神教的人谁都不要相信！包括教宗！明白了么！”
“什么？该死！保罗！你到底想做什么！”
感受着身后舱门被慢慢打开，冷风从外面灌进了隔离仓内，弗莱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脸死志的保罗。
“别告诉我你们这几个人就想要夺取空艇！你们这是在送死！”
“嘿嘿……不过是死而已……最多就是早一点去见安德森……”
保罗露出一丝木然地笑容，按在弗莱肩膀上的手用力一推。
“记得双脚着陆！”
一下子被冷风吞没，失重的感觉瞬间冲进了弗莱的腹腔。
头顶，枪声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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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拉开降落伞的拉环，弗莱收紧了浑身的肌肉，等待着冲击的到来。
虽然之前只有一次从高空跳伞的经历，不过幸运的是，或者说不幸的是，那一次经历给弗莱留下的印象十分地深刻。
随着意料之中的冲击到来，弗莱拉住了身体两旁的伞绳努力控制着方向——上次他除了嚎叫之外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操作，而这一次，他有了充足的准备。
不过很多时候，充足的准备也并没有什么用。
显然，冬季的圣都并不适合跳伞这项活动，强烈的横风将弗莱吹向了一边，然后整个人就像是失控了的钟摆一样朝着各个方向摇晃。
“谢特！下次我一定要狠狠地踹保罗的屁股！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一边咬牙控制着降落伞，让自己不至于被裹在伞里像块石头一样掉下去，弗莱一边有些忧虑地抬头向了小型空艇的方向。
然后，他就被刺眼的火光激得闭上了眼睛。
“谢特！保罗！”
巨大的声音即便是在狂风中都震耳欲聋，刚刚弗莱瞥见的情形中，小型空艇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不一会儿，无数冒着黑烟的碎片便开始下落。弗莱心中骂了一句该死，勉强控制着降落伞离开了爆炸覆盖的区域。
“该死！保罗！该死！”
用力挤出了眼睛中被刺眼强光激出的泪水，弗莱不停地咒骂着。
然而很快，他就停了下来。
一块巨大的金属碎片冲着他的头顶斜飞了过来。
阴影几乎瞬间将弗莱笼罩在了其中，弗莱甚至隐隐都能闻到上面金属被火燎过后的焦臭味。
弗莱疯狂地扯动着伞绳，然而因为碎片太过巨大，无论他如何努力，带着黑烟的金属碎片还是迅速地接近着。
“法克！”
死亡的威胁瞬间激起了弗莱内心的狠劲，他猛地抽出整齐震荡短刀。
赤红的刀刃划过一道圆弧，随着嘶嘶的声响，拉扯着降落伞的伞绳应声而断。
干脆地丢开了短刀，弗莱双手抱胸，嗖的一下向下坠去。失重的感觉再一次笼罩了他的全身，剧烈的风压甚至让他一时间都无法呼吸。
“十……九……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