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的天空仍然明朗,蓝色的天际,绿色的草地,不曾为某些人的心伤而改变。
午后的园艺课,翠绿一片的草坪里,此时有好些穿各色徽章制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的组成一堆围在景观树面前,暖人的阳光下,安静中的嬉闹伴着剪刀修剪枝叶的咔擦声,将整片大草坪渲染得十分惬意。
秋千雪蛮喜欢园艺课的,跟这些花花草草们呆一起时,每一个细胞的心情都好起来了,她站在一棵被定型长成大号吉他的金边大叶黄杨树下,认真的将新长出来参差不齐的枝叶一根根剪下。
而旁边本应该和她一组修剪的另一位瓜子脸女生,隔一会剪刀就没响了。秋千雪偶尔转过头来提醒她:“学姐我们需要快点了哦,不然下课前会做不完的呐。”
“哦哦哦。”女生赶紧又抄起剪刀连连点头。咔擦咔擦,修着修着瓜子脸女生又偏过头,手上的速度又慢了下来,视线定定在锁在秋千雪的肉脸上,女生就这么看着她的侧脸,一脸心痒的样子,像平时看到好吃的东西眼睛变得晶晶亮。
啊好想捏一把啊嘤嘤嘤嘤!
这么灼热的视线盯在秋千雪脸上,怎么会感觉不到,秋千雪已经第n次侧头提醒她,转头,她看到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携着一张纸巾横伸到她和瓜子脸女生面前。
视线顺着手望过去,黑色的西装衣袖干净整洁,男人的身影高大健硕,冷峻淡漠的脸上独有狭长的眼中略带柔情看着她。许久,他大手蓦地朝一直盯着秋千雪眼冒心心的女生眼珠前移了移,惊得女生一个机灵。
“干嘛?”
“擦掉你的口水。”时一卿将纸巾扔过去,便拉着秋千雪往另一边走开。
“啊——啊?”女生一边接过纸巾一边用另一只手往嘴边一抹,真有口水!把一旁跟过来的慕云端憋笑的用拳头掩了掩嘴。
三人像约好了来相聚似的,一起坐到草坪中的木条长椅上,秋千雪看着时一卿问慕云端:“我记得云端学院有门禁的吧,时先生好像能随意进出哦!”
闻言,慕云端的脸色慢慢臭下来,睨了眼时一卿,仍处在变声期的嗓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音调:“时先生答应以后的三年里,每年来云端学院开两次物理学讲座。”
前两次顺利进来是t市生物研究院院长跟云端一个董事提前打过招呼。而以后时一卿在云端学院自由出入的资格,是用这每年一次的学术讲座跟慕云端换来的。
时一卿明示身份的那一刻,慕云端很有商业头脑的跟他交换这么个条件,却在跟着他来的一路上,才发现时一卿想要自由进出云端的目的原来是秋千雪。这让他郁闷得不行,就像自己狠宰别人一顿没成,反倒被别人耍了的感觉。
“物理学?”秋千雪偏头看向时一卿,竟然是做物理学研究的,她还以为他也是学生物化学的呢。
慕云端看到秋千雪眼里明显的惊讶,眸中划过兴味的笑意:“千雪难道不知道时先生是京城中科院的院士,大名鼎鼎的物理学家吗?我还以为时先生和你的关系很不错。”
离间计?
不要以为物理学家就是书上说的那种只知道搞研究,其它的一窍不通,生活还不能自理的艺术疯子。做为军事物理机械的专家,研究开发新科技,升级完善旧产品,都离不开掌握人在使用器械时精准的心理状态与趋势。
研发的迫使动力源于需要,科学家们需要首先捕捉人们使用各种产品时微妙的心理。
比如使用时对哪个地方的不满,潜意识的希望哪个功能能得到改善,如果怎么怎么样会更好之类的,使用的人自己是没法捕捉到这些想法的,因为他们不懂,无法把那种需求转化成语言,只有科学家们将它提炼到并完善了它们之后,人们才会恍然:对!就是要这样!
这样的人剖心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一刚满14岁的小破孩就在他面前搞离间还真是不够看的。
时一卿看也不看他,望着秋千雪:“这么久都没猜到?”
“是你给的线索不够多啊!”秋千雪鼓了鼓腮,把时一卿这回复听成是他让她玩游戏一般去猜了。
“不够聪明就别找借口了。”时一卿凉凉道,面部线索却极其柔和。
“那时先生今年会来开讲座吗?”
“下个月吧。”时一卿随手将她头上在缓缓蠕动的一团白毛拈起来甩了甩,“重了这么多?哪天会掉下来的。”
“唔,不能让它再多吃了。最近它被蔷薇喂得勤,一下就长肥了。”不然哪天爬不动把便便拉她头上就不好了。
听着两人像斗嘴又像亲密的人闲聊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慕云端感觉自己变得透明了,是他太过刻意的注重自己的成长了吗?明明每天都活动在他眼皮底下,他却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来就不了解她,他所看到所知道的,跟全校的人所知道的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他就坐在她的旁边,隔得如此之近,然而两人听起来没什么情绪的淡淡的对话,他却觉得怎么也插不进去,阳光一起照在他们的头顶,可是他感受到的暖意却不一样,两人间那融洽的磁场形成了无形的结界,即便靠得再近,也穿不过去。
站在风家别墅地下二层那宽大到有些恢宏的研究室里,秋千雪完全没意识到她今天下午的活动竟然被别人给支配了,而且看起来短时间内她还不会发觉这个问题。
因为园艺课与时一卿去偷懒导致她和瓜子脸女生的任务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