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员没被他打乱思维,又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说你吓跑了,那在别人手里的砖头你是怎么捡到的?”
“就在离那里两条巷子的地方翻垃圾筒的时候找到的,当时看到那块板砖,上面还粘稠的鲜血沾在我的手指上,我身体里就有一种声音疯狂叫嚣着告诉我,那上面,流的是我的血!”乞丐挺着胸昂着首,右手举起拳头放在胸前,45度角望着天花板,隐在脏头发下的两条黑眉皱起,一副慷慨激昂又十分沉痛的样子:“我颤抖着双手把它捧起来,看着上面大片大片的鲜血,仿佛还带着我身体的温度,在提醒我,一定要记得自己犯下的错,以后切记……”
“行行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你搞演说呢!一讨饭的,会的词还不少。”
“可别这么说警官,小时候我作文还拿过一等奖呢,人不可貌相的。”
审讯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审讯室里凝重的气氛被这乞丐的滑稽样给冲淡了不少,做笔录的年轻男警憋着笑把字都写歪了,只有在一旁听审的时一卿靠在椅子上在想自己的。不过审讯员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只没忍住的气笑了下,又在这通话里找问题问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那两位女士的外貌,躺地上那个,还有拿板砖拍你的那个。头发、脸型、五官、衣服、身形等都想一下,把你看到过的都讲细点。”
乞丐怕自己不配合就真要严重到做牢,一边想一边道:“拿板砖那位我不知道,我都没看见她长什么样。只是我记得她是个学生,因为我看到她穿的衣服好像是件校服,白色背心格子裙的。”
听到这里审讯员双眼亮了亮,这个描述,跟死者杨蓝很是相符,他插进一句:“还记不记得那女学生长发短发?高矮胖瘦如何?”
“呃……长发!”被打断的乞丐一顿,又细细回想。
“身材记不太清啊!不过不算胖,不算矮。那就算高高瘦瘦了吧。其它的记不太清了,我就看了她两眼呢。地上那个娘们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看胸脯那两团肉就知道比那个女学生大,也是长头发,亮得滑手,是那种……嗯咖啡色的,打着大卷儿。脸很白,是那种现在流行的锥子脸,眼睛化着熊猫妆,劳资还看到她眼皮上画的黑线了,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前面短屁股后面长,她躺在地上,我在她脚那头走过去都直接看到她的白色内裤了嘿嘿……哦对了!劳资还记得她右眼角下面有颗黑痣,别人脸上长痣都难看,她长着倒是别有一种韵味……”
“好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见乞丐又开始口没遮拦,审讯员打断他后面没意义的废话,估计着后面也没有什么含金量高的信息了,便利落的结束了审讯。这时候,砖头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凶手的指纹经过乞丐的几次覆盖已经模糊,但上面的血清化验出来分别为两个人的血,其中就有死者杨蓝的,凶器竟真的就是那块砖头。
按乞丐口供里的特征描述,闻声救场的那位女学生八成就是死者杨蓝,但是乞丐最后见到杨蓝是她拿砖头打了乞丐,不到半个小时杨蓝便死了,而且就死在自己用来袭击乞丐的武器上。
侦查队陷入短暂的思索,随着新的线索出来,也同时出来了新的疑点。
在乞丐逃走后到杨蓝身死的半个多小时里,胡同巷子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是否还有第四个人的旁观或参与?杨蓝的死跟那位躺在地上带着一身疑点的女士是否有直接关系?
只是几秒时间,侦查成员纷纷想到了接下来最关键的线索点——就是那位被猥亵的女士。
一个面相很显稚嫩的青年警察拿着笔录登记细细的看,像是在特地确认什么,一会儿他张大嘴猛声道:“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锥子脸,咖啡色大波卷的头发,右眼睛下面有颗褐色的美人痣,爱化熊猫妆,那是以前颖哥有过一腿的一个美女!我在颖哥家里见过一次,好像是哪个大豪门家里的千金!姓……姓什么来着……”青年警察使劲敲着自己脑袋,突得眉头一展:“噢噢!叫什么盈盈。”
“赵盈盈?!”
“对对对!就是姓赵,听说家里挺有钱,当时非要把我们颖哥当小白脸养,颖哥拒绝她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
“你确定是她?”队长站起身,刚因为有新线索而舒展开的眉头又皱紧在一起,京城赵家三代为政,虽然没有时家和林家那么有影响力,但在他们这些小警察眼里,都是同样高度的权贵,案子遇上这些人,最是麻烦了!
“队长,要不要现在就去带那位赵盈盈?”
“不,先不要急着通知她,先去查查她。”孙队长垂下眼脸,上一任刑侦队长周章颖跟他关系很是铁,他虽然没有见过想把周章颖当小白脸养的赵盈盈,但却从周章颖嘴里多次听到过,这位豪门千金与世人眼中优雅名媛的形象完全不符的低俗与狠毒,因为周章颖拒绝了她毫无尊重感的接近与施舍,两人闹掰后不到一个星期,周章颖的妹妹就被莫名其妙的毁了容,虽然没有半点证据,但他和周章颖都认为跟那个赵盈盈脱不了干系。
把乞丐口供里那位被猥亵的女士和赵盈盈划上等号后,孙队长对那乞丐走后半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有了初步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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