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九州:凤凰涅槃>第十七章 山有木兮

吾姐季月亲启:

别有月余,尤甚想念。家中一切安好,勿念,保重。

弟钰

延玥反复翻看着这信,虽是延钰的字迹,但怎看也不像他的笔风,延钰向来闲话连篇,这般惜字如金,是怕写露陷儿什么吗……不知道阿钰好不好,有没有好好温书,有没有认真练习骑射,有没有惹母妃生气……

熄了烛灯,冷冷的月光透过窗子,打在延玥脸上,延玥便侧着身子,睁着眼,看那清冷的夜空,明月那么亮,还有无数星辰闪烁着光,才不清冷,倒是自己,孤零零的,好生冷清。阿钰在和自己看同一片夜空,同一轮月亮,数同样的星星吧。数了多少颗星了?还是没睡着啊!与其辗转反侧,不如闲庭信步,惜无与为乐者,何妨。延玥起身,套上衣裳,出了卧房,虽已是春末回暖,山中的夜还是有些冷的,风中透着些许寒意。

延玥提着灯笼,四处游走,去哪儿呢?玉鳞泉?!想起那日师姐说过,朝园二泉,一动一静,飞瀑入悬泉,悬泉涵竹溪,乃动泉,玉鳞虽为波,无风便无波,乃静泉。玉鳞泉乃天然矿泉,泉水温热,那泉水,不仅可疗身上的伤,还能凝神静气,舒缓心情。

偌大个朝园,笼罩在月光下,好生静谧。黑夜中渗着那抹荧光,点点金色,如光芒耀眼,如火焰炽热,在枝叶上浮动闪烁,若隐若现,点亮漆黑中的森绿,萤火融进繁茂的枝叶,簇成伞,硕大无朋,有如繁星点缀夜空。远远望去,那么美!

那是萤火树,星星点点的光芒缀在树上,点亮了夜。谁知道那树为什么发光?会否,有人残忍地将无数只萤火虫系在树枝上。树很大,很高,白天爬上树,可以透过云雾,看见远山连绵,海天一线,也可以看见炊烟袅袅,烟火人间。有人攀树鸟瞰,有人拿杆子打野果,有人在树下悄悄许愿,有人相信萤火树可以带来好运,当然,也有人胆子小,不敢靠近。

月光如水,水面如镜。

见那朦胧烛光朝泉边靠近,水中人高喊了声:“什么人?”

延玥定住了脚步,循声望去,隐约见着那泉中间的人在向泉边游,半裸着身子,是个男子?延玥背过身子,也没回答,脑子里浮现出方才那画面,不禁脸泛红,月光打在泉上,也打在那人身上,白皙的皮肤,紧实的胸腹……延玥心里头暗道,真是来错了地方,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大半夜的跑来这儿泡温泉。

“你是谁?”那水中人已披了衣袍,走了过来。

闻声,延玥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可想想,自己为何要跑呢?那声音,倒挺耳熟的,绿衣少年?竹影?萧慎?!是萧慎。延玥刹住步子,回头望时,那人已没了影,应该是没追上来,再转过头,那人,那人就站在自己跟前,望着自己。

延玥不自在地退了几步,道:“方才,失礼了。”

“是你啊,又见面咯!”萧慎抚去脸上的水珠,道:“我叫萧慎,笃慎的慎。你呢,小师妹?”

“季月,四季之季,日月之月。”延玥何曾想过,再见时,会是这般尴尬窘境。

“哈哈哈—你怎不叫月季?四季开,日日香,月月红。”

“放……果然放达不羁,师兄可以唤我阿月,林中救命之恩,季月没齿难忘。”

“那你就记一辈子呗,我没意见。你欠我的人情,我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叫你还,先欠着吧。”

“好。”

“不走吗?等着师父来罚咱抄书啊?”萧慎又坏笑道:“还是?阿月想跟师兄独处?”

“没有,走。”

琴音萧瑟凄凉,肃杀悲怆,未至寒秋,却令人身心俱寒,似一阵秋风刮过,扬起无尽枯叶,迎面扑来,瑟瑟颤抖,起承转合,轻拢慢捻,风过云行,流云渐散,如薄雾轻纱,铺撒天际,转瞬明朗,寒意渐消,秋高气爽,略有凉意。

循着琴音,延玥不知不觉走进了朝园,她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位琴师,而那位琴师,也确实担得起九州一绝的名号,有些东西,本就与年龄无关。萤火树下,少年散发,头系莲花抹额,微俯首,闭着眼,衣袖甩过琴案,指尖在琴弦上宛转盘旋、张扬舞动。

延玥暗想,萧慎?!分明与萧慎判若两人,怎会。

“寒秋未至,声已萧索。行世间,如云淡,纵不愿浮浮半生,奈何命途多舛。藏于谷,隐于山,改名姓,易音容,还想间,人生依旧,长路漫漫,悲风已逝,愁云已散,晴空长留,高阳犹在,九州万里,锦绣河山,怎容不下,区区少年!”不知怎的,延玥越说越激动,些许伤感,些许不悦,些许振奋。延玥感受到了什么,晓了此曲之意,虽未曾听过那琴曲,亦未曾见过那传世琴谱,但延玥笃定,这就是《秋萧行云》。

萧慎拂袖起身,余音萦绕,不绝如缕。

“阿月扰你弹琴,抱歉。”

“非也,知音难觅。今遇阿月,从此往后,我便有了知音。”

“你弹琴时,和平素很不像。”

“哈哈哈—有吗?哪个比较帅?”

“又回来了。”

“其实,我是特意在此等你的。”

“为何?”

“……其实,你猜的不全对,至少我还没有沦落到改名换姓易音容的地步,我就是萧慎,那个他们口中吊儿郎当、狂妄不羁的萧慎,怎样?!九州那么大,还会容不下我吗!”最后那句,他是喊出来的,分明是答非所问。

“对啊!九州万里,怎会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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