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钧越听越懵,这都哪跟哪?难道老妈隐瞒了他伤情的真像,他真有了不治之症?可是除了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呀!
楚钧是谁,他立刻决定要套安璟的话,于是他长叹一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命运多舛,与其像个废人一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安二丫,你要是真关心我就把那玻璃茬子给我,狠狠的拉这么一下,唉,一了百了。”
安璟听楚钧这样一说喉头就哽住了,下一瞬间,她忍住眼泪抽抽搭搭的说:“不是的,楚律师你真不能这么想,你还有亲人,你忍心让你妈伤心吗?”
楚钧本来是做戏的,可是一来二去就用上了真感情,他摸着安璟的头发说:“伤就伤吧,是我对不起她。我觉得我就是个不详的人,我亲妈死了,我小姨带我嫁到楚家,这些年连个孩子都没有,后来继父也死了再以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不如我死了干净。”
安璟嚯的站直了,因为用力过猛头部一阵眩晕,她等晕劲儿过了才说:“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是律师是无神论者不应该相信这些宿命说,关总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就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的又不是不能治的绝症,就算治不好也是身体是少了那么一点点,不影响出庭辩护也不影响孝顺父母的,楚律师,维纳斯都是断臂的,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你一定会挺过去的。”
楚钧好像懂了一点点,大概他身上少了什么零件,可是什么呢,他什么也不缺呀,于是他继续装可怜:“怎么会一样呢,安二丫你设身处地想想,要是你你能过的去吗?”
“那个那个我也没有呀!”安璟皱着眉头,她真说服不了铁口百辩的大律师。
她没有的,我有她没有的,是什么呀?楚钧一心想的是内脏,一个劲儿琢磨男女身体内部的构造差异。
见楚钧低头不语,安璟又急了,她说:“楚律师,我查资料了,只要不是彻底粉碎还是有修复的机会的,当然生儿育女可能受到影响,个,个人生活也会有影响,但不是百分百呀,一定会治好的。”
楚钧现在大概是懂了,他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虽然没有任何不适感但他还是想掀开裤子确认一下。
他叹了口气,说:“行了,安二丫,这都是我的命,你也不用伤心了,我累了,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安璟哪敢放他一个人独处,她一着急嘴就快了:“楚律师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去找医生问一下睾 丸破裂的程度,不行我们去国外治,肯定没有问题。”
睾 丸破裂?楚钧简直想吐血,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双腿间两颗蛋不仅完好无损而且生机勃勃,这个安二丫又是抽的哪门子筋发的哪门子疯?楚钧觉得自己不行了,哪里有板砖儿,他想拍晕了自己,他不能再和这个火星上来的女人在一起。
看着楚钧一脸诡异复杂的表情,安璟刚才心里的那个决定更坚定起来,她柔声开口,脸上的表情混合着脆弱和坚强,她说:“楚律师,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
安璟的话斩断了楚钧乱糟糟的思绪,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人是疯了了吗,她觉得她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吗,心中捉弄她的恶劣思想龌龊的萌生,楚钧做出很沉痛的样子:“算了,我不需要可怜和同情,安璟,你要是觉得车祸因你而起你想恕罪大可不必,我楚钧还没有惨到那种程度上。”
“不是的,楚律师,不是你想的那样。”安璟通红的眼睛肿的像个桃子,她紧紧抓着楚钧的手,这一刻她真希望自己也像楚钧那样口若悬河头脑清楚,可是她什么都不会说,只能反复说着不是的这三个字。
阳光洒满了屋子,也洒在安璟身上。此时她头发蓬乱脸颊浮肿目光散乱鼻头通红,明明这样狼狈可在楚钧眼里却性感的要命,他的心砰砰乱跳着,出事前要说的那句话要横亘在胸口。算是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吧,在生命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时,在生命的液体从身体里不要命的往外用…..在模糊的视线中,他只想拉着这个女人的手一起走在商场拥挤的人潮中。
熟悉楚律师的人大都知道他其实不相信爱情。
和香蓝儿谈恋爱不过是因为别人,对,是别人,他这么大个律师,年龄正当时,长得也帅,要是身边没有个女伴会被人认为不正常,不正常的楚律师会损失多少客户呀,所以,年轻貌美又有社会地位的香大设计师无疑是楚钧身份的另一种象征。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女人如衣服!
不要觉得这样的楚钧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也青春年少过,也憧憬爱情过,也,真真切切的爱过。可是,在他付出最多的真心时,爱走了,背弃了他们曾经以为就算长城倒了也不会变的誓言,一切残酷的就像一出琼瑶剧。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所有的痛苦悲伤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若干年后如再提起会一笑而过,楚钧觉得这是对的,时间就像滴在琥珀上的松油,已经完全把他的心包裹,经过那么多沧海桑田现在已经坚硬的刀枪不入。
他错了,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时,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安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