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昔日离开庐州渡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片断壁残垣。
今日再回到这里,庐州渡似乎还保留着那时候的模样,即陌生又熟悉的一片狼藉,只是不管是什么地方,到处都长满了野草青苔,看样子在经历了那一场大会之后,后来不但没有人再搬迁来这里居住,怕是都少有人再经过这里,不然也不会如此荒凉,大概是都知道过这里发生了太过悲惨的事情,叫人忌讳,并且随着金人南侵,战火随时都有可能烧到这里,也少有客商再往来于南北之间,曾经热闹的陆家渡,在一夜之间就荒凉到如此,今时今日,怕是只有孤魂野鬼才会来这里了。
李文轩自然自语道:“庐州渡破败成了这般模样,铁伯与铁婶被我埋葬的的也是极其隐蔽,行痴和尚来这里的时候怕是难以发现,就算是看见了,怕也是会将他们的坟当做一处荒坟,唉,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现在坟前更不知道会成了什么样子了,铁伯、铁婶,你们虽不是我的父母,但你们对我的疼爱也不比对铃儿姐的少,你们对我的情分实则与父母无异,文轩过去还总想着等到往后可以与铃儿姐一同向您二老尽孝,好好伺候您二位,怎奈何事情不遂人愿,铃儿姐至今不知生死,我也没有她的消息,而我那日一去就是大半年,过了那么久,我这才回来看你们,是文轩不孝……”
曾经的道路已经不见,李文轩只能凭着记忆,在及膝的野草中穿行,等到了铁南夫妇的坟前,却不由得咦了一声。
李文轩那日将铁南夫妇埋葬之后,因为时间匆忙,并且也怕再有恶人再回到这里,只是草草的削了一块厚模板,在上面刻上了铁南夫妇名字,就算是当做一个墓碑了,甚至都没有署上是何人所立,而今时今日再到铁南夫妇的坟前,李文轩却见昔日自己亲手立下的木牌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方青石墓碑,而墓碑上的内容与李文轩当时所立木碑的文字是一字不差,立碑的人自然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字号。
这情形叫李文不禁一呆:“这石碑是何人所立?我埋葬铁伯与铁婶的地方是十分荫蔽的,寻常人应当是找不到这里的,况且就算见到了,非亲非故的,又何来立碑之说?难道又是行痴和尚做的善事?”
李文轩狐疑不定,一边想着,一边将贡品与纸钱取了出来,要在地上摆上,但一低头之间,又吃了一惊。
李文轩一路走过来,土坟四周的野草少说也有膝盖那么高,可是土坟上面的野草却是只有约莫两三寸长短,李文轩俯神看去,只见这些野草都是被利刃齐齐削断的,就在土坟四周还留着许多被切断的青草堆成了两个小堆,显然是有人特意来为这土坟清理杂草的,李文轩随手抓起了了一把青草,摸了摸,这青草还是湿润的,看来这些野草被人割断还不到半日,否则早应当干枯了。
而在墓碑前,更是有焚烧纸钱留下的灰烬,还有两盘花糕,两盘苹果放在前面供奉着,李文轩伸手将浮灰拨开,伸手向下面的土壤探了过去,下面的泥土居然还是热的,显然在这里烧纸钱的人刚走不久。( 千千)
“是什么人来这里祭拜铁伯与铁婶?我刚刚与行痴和尚分手,自然决计不是行痴和尚的作为,并且这些花糕也是行痴和尚做不出来的,再说按照他的脚力来计算,时间也是不允许的,此处的杂草怕是早就干枯了,可是,这个人如果不是行痴,那到底是谁?难道是……”
李文轩猛的想起了一个人,心头一凛,也顾不得祭拜了,放下手中东西,骑上了小云雀,在庐州渡四面奔走了数里,就连几乎没人走动的林间小道也看了一遍,生怕有遗漏,心中喃喃念叨着:“铃儿姐……是你么?铃儿姐,是你吗?”
只是终究还是让李文轩失望了,李文轩四面奔走,可是附近连一处屋舍也没有,连一个活人也没见着,昔日的渡口也是废弃,没有船只停泊过的模样。
李文轩无奈,只能带着失望又回到坟前,为铁南夫妇烧了纸钱,磕过头,回去寻找岳盈与苏晴雪,走到半路,李文轩心中念头一闪:“那纸钱下面的泥土既然是热的,可见那人走了不久,按照小云雀的脚力应当可以追的上才是,除非那人是骑快马离开的,只是在庐州渡的附近,我从头到尾只见过那恶女还有一个牧童,牧童自然不会去祭拜我的铁伯与铁婶,难道……难道会是那个恶女?”
这念头只是瞬息之间,很快李文轩又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绝对不会,我们是势不两立的人,更加非亲非故的,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坏了!那恶女走时候去的方向正是奔着盈盈与晴雪她们两人的所在,况且这燕云十八骑的人马从来都不是单独行动的,他们此时若是有许多人也在那边的渡口,盈盈与晴雪也到了那里……只怕……”
李文轩越想越担心,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在小庙与铁男夫妇坟前遇到的怪事一时来也来不及多想了,只是快马加鞭,向岳盈与苏晴雪所在的那个码头赶了过去。
苏晴雪只会一门点穴的功夫,尽管是武艺一般,但是她为人低调,不喜欢惹事,遇到的危险的情况,晓得自保的重要,李文轩对她担心并不是太多,相反担心的却是岳盈,岳盈尽管武功不错,但毕竟算不上一流,教训几个二三流人物或许不成问题,但要是碰到了真正的高手,肯定就是应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