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媚淡淡的看着他,抿了抿唇,诚实道:“千媚输给了公子,现下公子跟来,说实话千媚只会觉得公子是来看笑话的。”
听到她的话,北堂幽不怒反笑,道:“也罢,随你去想。不过在这冰天雪地里走了这么久,鞋子都打湿了,身子怕是受不住了。换上吧!”
雪千媚挑着眉,看了看他手中的靴子,轻声道:“这鞋子看起来不是我的!”
北堂幽怔了怔,随后的扬了扬好看的眉,笑道“不知道你的鞋子在哪,来的时候抢了舞姬的。总好过穿湿了的。”
雪千媚愣住,看着那修长手指上的绣鞋,半响,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这鞋子太难看了!”十五年前的冬天,靖国淮河以南雪灾,地里的庄稼全被冻死。不过三月,靖国便山河疮痍,饿殍遍地。
靖国国君赵公荒淫无道,沉迷酒池肉林,早已半年不理朝政。
国家之事向来交与抚远将军云鼎。
可,就在那一年的冬月,临近年关的一天,那是地狱之门打开的一天。
大火肆意的蔓延,不过三天,威严凛凛的将军城府变成了一堆废墟。
上下一百三十六口,无一生还。
一月后,靖国国破。君主赵公被杀。新帝叶恪登基,改国号为舜。
没人知道当年的内情,就连史书上的记载也不过寥寥,
当年的巨大变动似乎也随着将军府的那场大火化为了飞灰,那桩旧事也不过是过往尘埃罢了。
夜,冷月如霜。静的能听到风吹树枝的声音,偶尔响起一两声夜鸟叫声,将这一处乱葬岗衬托得更加鬼气森然。
雪千媚是被疼醒来的,脑袋还不大清明,不远处的火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
落叶,覆盖了她半个身子,她皱了皱眉,伸手掸了掸。
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疼痛让她打了个激灵,人也精神了几分。
手掌在肩头按了一会儿,感觉血止住了,她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茫然看着天空,突然觉得很累,风在耳边呼啸,整个乱葬岗像极了蛰伏的野兽,随时都要将她吞没。
眼皮越来越重,她心里有些害怕,许是怕自己真的死在这个地方。
她是杀手,活下去的机会就是夺取别人的生命。其实她更怕死。,
“不能死,你还不能死……”她不断小声的提醒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在这幽静的夜里,声声催人肠断。
过了许久,小路上有马蹄声传来,她心中一紧,伸手摸向身侧的长剑,半蹲在旁草丛生的坟后,屏着气看向远处。
如霜的月色下,一匹马不紧不慢的朝她走进,马上之人一身黑袍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马鞭在空中划出的尖利的声响声。
雪千媚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她瞪着眼睛,看着那匹马离她越来越近,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她躺在雪地里,几乎没撑不下去的时候,那人出现,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原本奔走的马儿在她跟前突然刹住,马儿扬蹄而嘶,让她回过神。
“还好吗?”入夜风月白的声音响起,让人感觉不到意思情绪的波动。
她伸手捂住肩头的伤口,摇了摇头:“主子怎么来了?”
黑夜中,那人脸上的银质面具在月光中,泛着寒光。
“听说那老狐狸设了圈套,便料到你会受伤。”那人轻启薄唇,语气平静的似一汪没有波澜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