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站的久了,真有些累了,狼王倒也没有说什么,扶着额坐了下来还不忘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装死的白十七,良久,叹了口气:“少不更事?!本王在她这个年纪已经掌管狼族了,再看看她……”
白十七猛地抬起头,忍了忍没忍住,脱口道“可是你到我这个年纪还没成为神君,我却已经是了。”
然后,白镜璃眼睁睁的看着脸色刚有好转的狼王眉毛又跳了两跳,攥着茶杯的指节微微有些泛青,心中一紧,忙上前道:“父君……十七她少不更事,咳咳,少不更事……”
“够了!”狼王抬起手打断他,不紧不慢的坐下,挑眉道:“你且不必再为她开脱,她如若真有一点神君的样子,本王心中倒也能宽慰几分,可,你让她自己说说,除了空有神君这个名号她又有哪点像个神君?是修为还是做派?”
白镜璃被噎了一噎,却也觉得狼王这话着实没错。他这唯一的妹子,却是有诸多不足之处……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白十七身上,皱了皱眉,继续道:“十七性子虽然顽劣,但是却不会无端惹事,父君又何必去听别人的片面之词。再来十七生来仙胎,他人多生妒忌之心,捏造一些莫须有的事也是有的。”
狼王瞥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冷笑道:“她做的哪桩事是莫须有的?是扒了青蛇的皮,还是折了槐树精的枝桠,再或者是将北山红狐的洞府给烧了的那件事是莫须有的?”
白镜璃脸色微变,扶住身后的的紫檀椅子,抹了把额头惊出了的冷汗,低头看向白十七:“这几件事都是你干的?”
白十七想了想,嘟着嘴道“那些事也全然不是我的错,谁知道他们一纸文书把我给告到父君这里了。我也不想的……”
白镜璃险些没有栽过去,抖着嗓子道:“那就都是真的了?”
白十七抽了抽鼻子,却失去再说一遍的勇气,抬头看向屋顶:“这靖南殿该找人打扫了,都结蜘蛛网了……”
坐在一旁的狼王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一边朝外走,一边朗声道:“罢了,现如今本王既然管不了她,那便不会再管她。她是神君,在这南渊峡谷也不会有人敢开罪与她。如此,明日便将她送去北海,认北海龙王为师傅,由他代为管教去便是了。”
话音刚落,白十七已从地上爬起来,一张漂亮的脸憋得通红,略有些惊疑不定:“送我去北海?!”
狼王顿着步:“怎么?没听清?”
白十七点了点头:“没听清!”
瞥了一眼白十七憋得通红的脸,狼王正色道:“你这一身的修为哪里像个神君,北海龙王与我是故交,四海八荒想要认他做师傅的,怕是要从南渊峡谷排到三十三重天去。你生的福相,如今认了北海龙王做师傅,好生学习便是了。”
白十七打了个哆嗦,回想到自己小时候,北海龙王来南渊峡谷找父君下棋,那不苟言笑的模样至今还令她心生畏惧。
一个激灵,她猛地上前拽住狼王的一角衣衫,软着嗓子赔笑:“父君,我就跟你好好修身养性,你不能趁着娘亲去了东岭外婆那,就不管我了……父君……我可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狼王瞥了一眼她拽着自己的手,狠了狠心,道“你且无需多言,这件事我心意已决,三日后,你去也得去,不去……”他停了一下,拍掉她的手,冷声道“那便绑了,把你送去!”
她咬着唇,眼中氤氲出一些水汽:“父君,我错了……”
“你哪里来的错?不过是本王教子无方罢了。”狼王反唇相讥,看向还在一旁发愣的白镜璃,道“你且去帮你妹子收拾收拾,三日后,本王亲自送她去北海。”
说完,大步踏出殿外。
白十七心中一冷,扑通一声又趴回了地上。
002北海
北海岁月枯燥。白十七自打被送来至今不过三年时光。却如同过了百年一般。
刚被送来北海之时,白十七还曾幻想不出三月,狼王自会将她带回去。却不成想,一晃三年过去。
莫说狼王就是她那一向娇宠与她的哥哥白镜璃也未曾来过北海瞧一瞧她。
渐渐地,白十七这一颗心也冷了。倒也不那么着急离开北海。
再者虽说北海龙王为人严谨古板,但却是有大智慧的神君。在此三年,白十七的修为却已两次飞跃。性子也收敛了不少。
如今她浮躁的心才有些安定,也不愿打破。
某日雪后冬阳晚起。
白十七将自己前两日换下的袍子给洗了,累的两只胳膊再抬不起来,趁着冬阳和煦,搬了张贵妃椅放在院子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闭目小憩。
然,刚躺下不一会儿。
她还未来得及入梦,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渐近,待她睁开眼睛循着声音望去,却是自己的同窗好友鱼娘。
鱼娘是这北海里的一尾金鲤鱼,相貌上也是个美人,无奈修仙的天资却与这美貌不成正比,据说原本北海龙王是不想要收她的。
哪知,这鱼娘的父母却是个有心眼的,某日请了北海龙王前去,推杯换盏中将那西天梵境得来的夜明珠做了礼赠送给了北海龙王,如此才将鱼娘送来这水晶宫学艺。
原本白十七是十分鄙夷她的,但反观一想,鱼娘是靠送礼走后门,自己也不过靠的是家庭背景关系。其实本质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再加之鱼娘性子娇憨,时间久了,白十七与她倒是有了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