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又冲风权卿告了个礼,哑声说道:
“方才老夫气昏了头,忘了给王爷请安,这便给王爷补上。”
说着便要屈膝下跪,结果年事已高差点闪到腰身。好在被风权卿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傅凌初见此忙开口规劝:
“尚书大人还是快些将药拿给令公子吧,虚礼而已,不打紧的。”
可惜,尚书大人固执的要命,硬是撑着一把老骨头跪了下来。无巧不成书,传闻中那个因不能房事而整日闭门不出的尚书公子居然刚好看到老父下跪的情景。一时悲愤不已,指着风权卿张口便骂:
“父亲,您这是在做什么?您乃三朝元老,更得皇上特许,朝堂之外就算面圣也可不必行跪拜之礼。凭什么要给这个傻子下跪?”
尚书大人闻言气的脸都青了,偏偏气喘不均匀说不上话来,只要拿眼睛瞪他。结果尚书公子不明所以,又调转矛头对傅凌初怒道:
“你这恶毒的女人,我那日不过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居然对我下此毒手!你可知我九脉单传,又是父亲老来所出?你……”
“啪”地一声,尚书公子的滔滔不绝最终止于其父的掌下。他愣愣地抬起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傅凌初轻咳了几声,将老尚书扶到椅子上,对着尚书公子道:
“我家相公的确异于常人。但他不是傻子,以后还请公子说话注意一些。至于那日,乃是我大喜的日子,自然不会真让公子断了子嗣。况且我已将解药赠予大人,公子只要回去以后多加调养便可大好。”
尚书家的公子生的不错,可惜此刻那张俊脸上映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他抚着脸,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声音虚弱而又迟疑地问道:
“父亲,此事当真?”
“孽障!为父平日怎么教你的?见了王爷和王妃为何迟迟不肯行礼?”
尚书大人虽然上了年纪,但威严还在。尚书公子闻言,膝盖立刻像被绊了一跤般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臣乃礼部尚书之子林挚,拜见璟王!”
风权卿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膜拜,一时慌了神,只愣愣地看着傅凌初。傅凌初朝他一笑,才转头对林挚道:
“你叫林挚啊?听说你是皇城公认的才子,才情与傲气都是无人能及的?”
林挚年纪轻轻便能赢得一片赞誉,想必不似一般纨绔子弟。哪知林挚傲慢地仰起头,略带不屑地说道:
“林挚自小受家父严教,从不敢荒废学业。”
语毕,还略带不满地看了风权卿一眼。傅凌初虽然看在老尚书的面子上,早就不想与他计较。不想,他的气焰居然比大婚当日还要大上几分,即刻就生了愚弄他的心思来。
“哦?林大才子好大的口气。若雨不才,既然受了雷州才女的美名就断然不会错过与公子一较高下的机会。不知公子可有雅兴,与我比上一比?”
那公子果然是个木头脑袋,被傅凌初这么一激,居然满口答应。尚书大人本想阻止,却见傅凌初从他轻轻摇头。他在心中哀叹了一声,他家的儿子哪能斗得过这女人?此次较量她若是没有九成把握,怎会主动提及。早就看出这位王妃并非常人,护着璟王的心就像是母鸡在护鸡崽子。可自己孩子没眼力,硬是一头撞了上去。这回,他这老脸可是要丢大发了。
“公子可要全力以赴,免得输给一介女子怕有失颜面就说自己是故意谦让。”
尚书公子凌然一挥衣袖,冷笑道:
“王妃多虑了,在下自会为了青州国众多才子的颜面殊死一搏。”
只不过是小小的比试,居然牵扯到了全青州国的才子,当真是……得失心很重的人呐!不过,这也恰巧看出了此人的清高与孤傲,激将法对他倒是很管用呢……
“那就有劳尚书大人为我们做评判,咱们小小切磋一番,可好?”
尚书公子皱眉看了傅凌初一眼道:
“你让父亲做评判?就不怕他偏袒于我?”
傅凌初笑答:
“尚书大人公正无私,我信他绝不会做出徇私之事。”
偏偏公子冷哼一声:
“你倒是很了解我父亲的个性。要比什么,你说,本公子就陪你玩玩!”
傅凌初思索一番,问道:
“公子可会写字?”
尚书公子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字谁不会写?”
他一说完又马上冲风权卿的方向看了一眼,嗤笑道:
“当然,不会写字的人多了去了。但本公子是一介才子,你见过有哪位才子不会写字的吗?”
傅凌初见他自命不凡,心中对风权卿的歧视犹在,就想借此机会来挫挫他的锐气。于是,摇着头道:
“公子说的是右手,我今日要跟公子比左手写字。”
傅凌初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左撇子,无论做什么都习惯用左手。但左手写字诸多不便,每写一个字就要遮掉一个。于是,她硬逼着自己改了过来。她现在可以两手齐书,这也算她为数不多的一个技能,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左手!”
尚书公子先是一愣,而后盯着傅凌初看了许久,才道:
“你会用左手写?”
傅凌初大方地承认道:
“是,我与你比试写字,规则是……用左手。”
尚书公子面色一僵,但碍于面子,他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傅凌初见他如此,不禁松了口气。虽然右撇子居多,但左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