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不比家宴。傅凌初既然顶着璟王妃的头衔,自然不会穿的穷酸落了旁人的话柄。她一反常态地没有自己动手,反是劳烦左左为了穿戴整齐。即便那一层又一层的繁琐的服饰令她很不自在。但为了自家夫君的面子,她忍!
左左心疼傅凌初大病初愈,只给她梳了个简单又不失庄重的发髻。想着发髻简单,就用发饰来弥补。于是狠了狠心,从自家公主的嫁妆里拿出了一对红玉对簪为傅凌初配上。
红玉乃雷州国皇家御用的玉石,产量极其稀少。据说红玉极有灵性,可吸晦气,吐福气。通常一颗红豆大小的红玉便是价值连城,是少数有价无市的宝贝之一。
而这对簪子上的红玉足有拇指大小,且色泽通透圆润,当数极品中的极品。若是今晚傅凌初戴着这对簪子出门,就算没有华丽的衣装,倾城的姿色,也能成为全场的焦点,闪瞎若干官僚夫人,世家千金的眼。
左左的用心良苦,傅凌初当然不会明白。她肚子里装的全是坏水,怎么和那个素未蒙面的皇后娘娘过招才是眼下当务之急。
傅凌初平日里邋里邋遢,不打扮还好,一打扮不禁让人感叹,这个世上果然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她平时总是拿根粗布条儿将长发随意地绑在身后,全然一副乡下土村姑的打扮。别说本就长得淡如清水了,就算是天仙下凡都该被穷酸的打扮掩去那三分美貌了。
瞧她如今长发挽起,露出白雪般的玉颈,看起来倒是别具风味。不同于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不同于浓妆艳抹,娇态富贵的官家夫人。她的味道,在于别具一格的清新。似雨后的露珠,扎一闻芳香四溢,再寻却又了无踪迹。
傅凌初瞧着镜中,风情无限的容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左左真是好手艺。”
“王妃说笑了,王妃本就生的好看。”
在一旁等到快要睡着的风权卿听到人声,立刻起身附和道:
“娘子好美好美。”
傅凌初噗嗤一笑:
“你这呆子,跟谁学的?瞧你这小嘴儿甜的……”
风权卿被傅凌初的笑声震的一愣一愣的,听傅凌初似乎在夸他,他腼腆地敛了眸,柔柔地笑着。
左左忙完这头又去倒腾风权卿。三两下就整出了身穿一袭月牙白,头戴镶金墨玉冠的风权卿。傅凌初一看乐坏了。这哪里是她家的呆子啊,分明是fēng_liú倜傥,温润如玉的翩翩美少年啊。
他往那夕阳下一站,就是一遗世独立的贵公子啊。瞧他凤眸深邃,眼带秋波的风雅模样,当真是迷倒万千少女不带一点停顿的啊!
若不是早就知他心性,说不准傅凌初还以为他那双眼睛在勾人呢。瞧这双忽闪忽闪的水眸,怎么看怎么魅惑人心。好一个勾人的风小呆,好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傅凌初恨不得马上参加完这个狗屁的宫宴,然后将风小呆洗洗吃了。怀着早去早回的心思,傅凌初命人打赏了前来送帖的公公。又让白毅去池塘边将钓鱼打牙祭的白辽辽拎上马车。一行四人外加一个还算“老实”的公公,浩浩荡荡地进了宫。
入宫前,何方景再三强调,惹了谁都好,千万不要惹怒了当朝圣宠皇后娘娘。傅凌初自然满口答应,心里却有着另外一番计较。
她做人的宗旨只有一个,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绝对死人”。
那个皇后在傅凌初的心中早已是后妈级别的dà_boss,不对付她?难不成去对付像风权卿一样的呆子不成?
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与何方景素不对盘的左左也保持着高度警惕。才到宫门口,左左就低头对她耳语,要她时刻提防着点皇后娘娘,最好不要主动搭讪。少说少错,多说多错。当下,傅凌初的好奇心就开始爆棚了。莫非这位皇后娘娘是有三头六臂?要不,他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怕惹上她呢?
马车在宫外停下,驱车的公公恭敬地撩起布帘对傅凌初道:
“王妃,宫中禁止马车通行,还请王妃随王爷一同下轿步行入宫。”
傅凌初佯装不经意地抚了抚额角,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倦意:
“青州国真乃泱泱大国,礼数还真是不少。若雨乃小国公主,不敢驱车代步,还得劳烦公公在前面带路了。”
傅凌初这番话说的极为深奥,无心人听了还以为雷州公主多么知书达理,但这话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个味儿。
雷州国怎会是小国?她那是在嘲讽青州国用虚礼,故意刁难她这个异国公主呢。若是寻常命妇,入宫前下轿步行乃是天经地义。但她是联姻的公主,在雷州国尚且享受皇子之礼,出入皇宫皆以轿辇代步,身旁随侍更是能文能武。若是嫁入青州后失了这份优待,岂不是拂了雷州国的脸面?
那公公听得此言也是满头大汗。当他接了这份差事就知自己会有此一劫。这位璟王妃何许人也?那是连皇后娘娘调教多年的心腹公公都敢毒哑的人!虽然此事没有佐证,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再说那礼部尚书家的独苗,林公子。只因在她大婚当日说了璟王的一两句不是,就被整的半身不遂,差点就断子绝孙。一开始林尚书还叫嚣着要皇上替璟王休了璟王妃。这不闹去了璟王府还不是被灭了脾气,赶了出来?虽然他是个太监,已经断了子孙根,但那璟王妃的手段,他是不想试上一试。
做人就该惜福,他向来本分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