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好不容易突破重围,一听这话气的脸都青了。傅凌初知道她护主心切,定会出言维护。但这儿是深宫内院,古往今来最不缺的就是冤魂。别说她一个小小的陪嫁女官,就算是顶着公主头衔的她,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傅凌初不待左左发飙,顺势将风权卿塞给了她。而后,俯下身凑近她的耳朵,轻声劝道:
“照顾好呆子,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不过一个旋身的时间,傅凌初便已交代完毕。本已顺利熄灭左左的怒火,不想那紫衣少女拉仇恨的本事一流,才落下一言又起一语。只见她定定地看了眼风权卿,嘴角扬起一抹单薄的笑来:
“让公主伺候璟王着实是委屈了公主,璟王不似太子殿下,相貌英俊不凡又能文能武。妹妹不痛快也是应当的。但天下男儿又有几个能像太子殿下那般出色的?公主也该释然才是。”
皇后见有人接了她的活儿,自然落得个清闲。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傅凌初,嘴角也挂上了一抹讽刺的笑来。傅凌初淡漠如常,只微微扬眉,轻启薄唇疑惑地问道:
“这位姑娘此言何意?我家相公哪里不如太子?”
那紫衣少女,明眸皓齿,长得倒是亭亭玉立。但她满身的傲气,全然一副势压皇后的模样,着实叫人为她的智商捉急。
傅凌初最喜欢教训这种胸大无脑的对手,收拾起来毫不费力。果然,那紫衣少女故作娇态地依偎在那老妇身上,娇媚的脸上扬起一抹讥笑: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如此生分。我乃宋丞相之女——宋莞。妹妹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姐姐便好。璟王的痴病已是旧疾,妹妹既已嫁做人妇,替夫君说几句公道话也是应该。倒是姐姐不识大体,让妹妹难堪了。”
傅凌初嗤之以鼻,这丫头看似不过二八年华,居然让活了两世的她唤她“姐姐”?她脑子没抽吧?
“我道是谁家的女儿这么爱攀附高枝,原来是左相家的千金啊。”
傅凌初毫不遮掩满脸的鄙夷,让大伙儿清清楚楚地看了个够。那紫衣少女闻言,气得连连跺脚,装出的那点和气也瞬间从脸上消失。
“你居然敢这么同我说话!你活的不耐烦啦?”
傅凌初暗暗摇头,真是个不成气候的小姐。才激她一句就气的方寸大乱,也不知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天生缺少一根筋。
就她这样的修为,想跟她斗法?当真是可笑至极。
眼看一场说笑就要演变成硝烟战场,身为后宫之首的皇后终于发话了。
“好了好了,说笑而已,宋小姐何必当真?”
生活在皇廷内阁的女人们勾心斗角是家常便饭,你刺我一剑,我捅你一刀再正常不过。今日亲如姐妹,明日就可能翻脸,要不怎么说人心隔肚皮,最毒女人心?自打紫衣少女说出她是丞相之女后,傅凌初就猜到了她嚣张至此的缘由。
傅凌初虽然对青州国的宫廷争斗没有兴趣,但因为何方景的关系,她曾让白毅下重金去千鸟阁买过右相被逼死的内幕消息。
当时,千鸟阁提供了充分的证据,证明诬陷右相的正是现在只手遮天的左相宋言。奈何右相是自尽的,表面上看来似乎又与宋言没有多大干系。但右相心急刚烈,身为政敌的宋言又岂会不知?
右相的死结束了三足鼎立的平衡关系。为了权衡太子与丞相之间的势力,青州皇帝只有赐婚一招。也就是说宋莞儿,是太子风权胤内定的太子妃。
其实风权胤也挺可怜的,为了权衡关系,笼络人心,就算宋莞儿如何刁蛮任性,他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加上左相与皇后之间素来不和,日后他若为帝,必定劳心劳力。正所谓,高处不胜寒,那些热衷于权势的人,到底不如她家呆子来得清闲舒坦……
皇后虽然生的娇小,声音也轻飘飘的,没有半点魄力。但始终是青州皇帝捧在手心疼爱了多年的女人。她出言相劝,大伙儿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全都安静地闭上嘴,专心地仰头赏起花灯来。
青州国的元宵节,极为喜庆。每一棵树上都挂着小小的红灯笼。相隔十个小灯笼的距离,又会有个大花灯。有动物模样的,也有水果模样的。有些上头题了字,有些还是干干净净的。
那些官家夫人与小姐簇拥着皇后往前面去了。傅凌初这才拉着风权卿上下打量了一番。刚才挤在人堆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挤坏了呆子。奈何这家伙黏的紧,左左强拉硬拽也没能救他突破重围。正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却见风权卿眼神微闪,下意识地将手藏进了袖子里。傅凌初瞧着心疼,却也不拆穿。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孩子,他虽傻,却也不笨。左左似乎也发现了风权卿的异样,脸上刚闪过一丝愠怒,却见傅凌初冲她摇了摇头。
“左左,辽辽呢?”
似乎从见到皇后一行人开始,就没见到白辽辽的影子。不过,转念一想,她本来就是个识路不清的家伙,她们也就释然了……
丢了一个白辽辽倒没多大关系,那货起码还会点三脚猫的功夫。风权卿就不一样了,呆头呆脑的,万一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傅凌初一想便起了警惕之心,索性双手一圈,揽住了某呆的腰身。风权卿见她像树懒一样赖在他身上,甜甜地笑了笑。往日他笑起来就好看,加上近日被悉心打扮了一番,看上去更加的清秀俊朗。傅凌初看得两眼发直,拿头藏在他的胳肢窝下一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