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一只鬼,为什么?问我,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醒来就看见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这着实吓了我一跳,蹲在尸体一旁,本想闲着也是闲着,大概要花上一些时间来考虑一下这次死亡,然而并没有。

其实死亡本质上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苦痛,反而现在的感受是我活着时从未感受过的悠闲和自在。不是有句老话说,“人终有一死”嘛,结果是这样,过程似乎也就没这么重要了,就这样我被自己给说服了。

随遇而安也算是我身上少之又少的优点之一,我还有另一个值得提一下的优点就是懒,所以连死亡也懒得想。

死了的感觉真的十分奇妙,死气沉沉躺在地上的是“我”,半蹲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也是我,然后我对“我”说:“嘿,真的有灵魂呢,你看我就是。”

人是有灵魂的,我一直都相信,现在,终于可以证实了。

我一直守在尸体旁,做活着时最常做的事,发呆。

过了好久,有一个人向这边走来,他的脸上带着疑惑和恐惧,在离我有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我在等待他的反应,他左右张望着,犹豫着拿起了手机,他是要报警,我很感激的看向他,他却没理睬转身走掉了。

人看不到我,意料之中。

警察的办事效率还真的很慢,过了好久,远方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三辆警车停了下来,六个警察走下来,当他们向我尸体走来时,我忍不住想对他们吹口哨,大喊:“哇哦,好帅。”

他们真是上帝的宠儿,看到他们才知道什么是制服诱惑,淋离尽致的演绎出了警服的精髓。如果你仔细端详他们的五官,会发现并不很精致,有的还不尽如人意,可是就凭他们一起出现时的气势,足以给你带来很大的冲击和享受,总之我是折服了。

一个年龄稍大的对其他人说道:“你们两封锁现场,小吴和小刘去勘探一下周围,小李确认死者身份,联系死者家属,开始行动。”说完,他们各自散开执行刚刚的分配的任务。

我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要联系家属的警察,小哥你怕是要白忙活了。

那个老大,戴上手套走到我跟前,摆弄了我两下,对旁边俩拉警戒线的说:“这是自杀的吧,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这种案子我见多了,年纪轻轻的就寻死,一定是和男朋友分手了,被解雇了,要不就是欠债了还不上,再不然就是纯粹想死。哎,张信,你去催催法医,怎么还不到呢。”

老大说这话时满是鄙夷,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好的,头”回答的一定是张信,我看了看张信,二十多岁,估计刚从警校毕业,长相清秀,身材挺拔,脸上写着“我有雄心壮志”,我赌上为鬼的前途他将来一定有大好前途。

从半空中落在尸体旁,说实在的我还没习惯漂浮着,所以总是下意识的用脚尖去触碰地面。

那张年轻熟悉的脸,比以往时刻还要丑上几倍。一个时下不流行的脸型,虽然我坚信未来的某个时代它将成为潮流,也许是二十二世纪,也许更久,不过我好像已经错过了成为美女的可能。

尖尖的下巴是被陷下的两颊衬托出来的,饱满的嘴唇,活着时还挺可爱的,现在却唇线模糊,它很不讨喜的微微上扬着,生前我叫它“嗤笑人间”,现在只能看出来我死亡时刻也没记得做出一个正经的姿势。

以前我把笑分成两种,一种是仰天长笑,另一种便是嗤笑人间。还有一种情绪就是放声大哭,把嘴巴张到极致的程度,扯得两颊酸痛,仰着头可以看到口腔里舌头的形状和连接食管的喉咙。

大喜大悲的个性总是让人无法真正体验到快乐有多快乐,悲伤有多悲伤。笑没笑到心底,痛苦的眼泪就像瓢泊的大雨下过即止,我自以为这也许就是我早亡的原因。

古人说的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长寿的秘诀。

现在的我双眼紧闭,像一个睡着的人,也算是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世间的事关我屁事,死人才是最厉害的圣人。

我的手放在我的双眼上。

突然,另一只手闯进眼帘,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我睁大了双眼。

那只手扒开了我的一只眼睑,我的眼里我们的手是重叠在一起的,好像是他在握我的手。

“王警官,死者是今天凌晨五点左右死去的,应从高空坠落内脏受到损伤,估计这也是她致死的原因,我推测她落下后经历了一个小时左右的痛苦直至死亡。”有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赶忙抽回手,即使他感觉不到,我还是有点尴尬。

我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他右手还在我的尸体上摸来摸去,左手拿着一个文件夹,白色大衣的上方口袋里夹着几支笔,钢笔,很高大上的感觉。

下巴上略有些胡茬,皮肤有种不健康的白,应该是长期在室内工作的原因。他戴着那种金边很斯文的眼镜,眼镜后的眼睛不大,细长,闪着理智的亮光。

他像发现了什么,好看的眉毛紧蹙了一下:“看来死者有药物依赖,她随身携带着安眠药。”

一旁的王警官,凑过来说:“安眠药,很正常啊,我有时候遇到变态的案子还要吃吃安眠药压压惊呢。”

“一般的人,不会随身携带安眠药的,身上带着安眠药,一是刚刚买来的,所以带在身上,二是安眠药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无论到哪都要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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